第64章 我的……玉?

沈墨剛走沒多久,白玉便從清音那得知一消息,翠嬌已經被九娘抓了回來。

白玉登時大驚失色,與清音連忙往翠嬌被關的地方趕去。

後花園一堆放雜物的屋子。

“不要臉的下作東西,你說說,這十年來,我九娘哪一點虧待過你?要不是我將你從那家人的鞭子下救出來,你這小賤人早與陰曹地府那幫鬼打交道去了。”

“若不是當年我年紀小,不識人心險惡,豈會受你哄誘拐騙?!你自己不守婦道,貪財好淫,弄了這坑害人的欲所,還要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兒引入此火坑中,難道你就不怕報應麽?”

翠嬌是本是九娘親手帶出來的,這些年來,她明面上是賣藝不賣身,私底下,卻被逼著做了多少肮臟之事,別說是她,樓中很多姐妹也被逼過委身於人,被那幫有權有勢的人隨意玩弄。

她們不同於白玉是自己來的,她亦沒有白玉那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魄力,敢於與權勢做抗爭,這多年來,她表面看著享受其中,其實內心的隱忍痛苦只有自己知曉。

“我坑害你?沒有我,你能像今天這般穿金戴銀,錦衣玉食?你不思報這恩德便罷了,竟然還恩將仇報,你可知吳尚書甚麽人家?惹了他,你我都沒好果子吃,你竟然還敢跟那窮鬼野漢私奔,我打死你這小賤婦!”九娘怒道,說出又揚起鞭子,狠狠往她身上打去。

翠嬌冷冷一笑,血順著嘴角滑落,表情愈顯猙獰可怖。而後繼續:“哼…穿金戴銀?錦衣玉食?這不是用奴家出賣皮肉換來的麽?這十年來,奴家與你掙了多少銀兩?該說你吃的,穿的,用的,那一樣不是靠著我們得來的?吳尚書是甚等人家?他就是個魔鬼!是個以折磨女人為樂的魔鬼!多少女人死在他手中。”

九娘一張臉被她刺激得鐵青,不禁咬牙切齒,臉上的橫肉也顫動起來,怒罵道:“呸!我王九娘行得正,坐得直,最不怕的就是報應,你這個不是好歹的賤人,好好和你說話,你卻誣陷人家吳尚書,我不打你個半死,你還不知道怕!”說罷,揚起皮鞭又是幾狠鞭,翠嬌身上登時皮開肉綻。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我不怕!”翠嬌被人打得青腫的眼睛裏迸出火來,心中恨不得將九娘生吞活剝再噬其骨肉,她忍了多年,卻從不曾向今日這般勇敢無畏。

九娘道:“我今日就告訴你,吳尚書看上了你,你伺候也得伺候,不伺候我就把你養的那漢子送到官府去查辦,追究他拐賣誘-奸女子之罪!”

翠嬌疼得幾乎昏厥過去,只能咬牙堅持,在地上亂滾,本想要躲避席卷而來的皮鞭,一聽她的話竟不躲了,承受了她一重鞭,一時間耳朵轟隆隆作響,眸中充斥著恨意。

然一想到小潘安,那個重情義的男人,翠嬌眸中的火登時熄滅。

小潘安還在九娘手裏,她不能害了他,眼淚混合著鮮血從眼角流出,全身仿佛被抽光了力氣,心變得無望。“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不幹他的事。”

九娘得意起來,這時她看到地上有一木蘭簪子,是翠嬌方才發髻上掉下的,這做工粗糙劣質的簪子她可不認為是那位貴客送的亦或是她自己買的。

九娘正要彎腰去撿。

翠嬌掙紮著爬過去,想要撿起簪子,卻被九娘一腳踢至遠處。

“那是我的……求你還給我……”

翠嬌要伸手去撿,九娘卻一腳重重的踏在她的手掌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得意道:“你伺候,還是不伺候?”

翠嬌痛得腦子充血,兩目昏花,望了眼那被斷成兩截的簪子,心中充滿了無限悔恨,悔不該不聽小潘安的話,非要回來拿這簪子,否則他們早已逃走了吧?

緣起緣滅都只因這一簪子,或許這也是他們兩人的命,翠嬌臉上血淚交加,閉著眼,艱難道:“我……”

“砰!”

門被人猛地踢開。

屋內的幾雙眼驀然向門外看去。

白玉見眾人驚愕的目光,這才醒悟到自己方才做了什麽。

她竟然粗魯踹開了門,甚至還挽起了衣袖,雙手叉於腰間,一副潑婦罵街的陣仗。

只因她方才聽到九娘的怒罵聲和翠嬌淒厲的叫聲,一時竟急昏了頭。

白玉臉微僵,立即改換陣勢,柔弱無骨且風騷地斜倚於門上,嘴角勾起風情萬種的媚笑,美眸掃過那面如金紙,渾身是血的女子身上,眸中寒光乍現,唇角的笑容勾得愈加媚惑。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白玉笑盈盈道,裊裊娉娉走進,地上有一灘血,她皺了下眉繞道過去,而後走到九娘身旁。

“白玉啊,你怎麽不在屋裏,來這腌臜地方作甚?還是快些離去罷,免得身上沾染上汙穢。”九娘笑得諂媚道,沈墨昨夜留宿的事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