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虎癡

一個呼吸便殺透一座戰陣,白浪的面前是嚇呆了的弓弩手跟沒嚇呆但是瘋狂潰逃的弓弩手。於是他駕馬一沖順便鐵戟一鏟一劃,好幾個弓弩手就被破開成幾截了,於是瘋狂潰逃甚至沖動了第二陣。白浪見此也是哈哈大笑,頗為志得意滿,隨後他勒馬小跑了幾步讓馬換了口氣,再度小跑沖陣。

這匹馬也是飛馬牧場白浪精挑細選出來的體格碩大的戰馬,雖然不能說是跑得飛快的那種靈性千裏馬,但是它能馱重而且跑得也不慢。體格怎麽也有個九百來斤,加上白浪披甲帶戟都有二百五六十斤,那就是千多斤的東西用一個時辰跑四五十裏的速度撞上來——一般人就是結成陣勢也還真擋不住。

更何況還有白浪伸出馬身在前方挑砍劈刺的長戟呢,雙戟在白浪的神力下根本不可阻擋,便是有拒馬鹿砦也被他直接挑開,白浪臂力尚可支持,但是馬力扛不住了。這戰馬連連噴打鼻息白浪能感覺到這馬腿軟了。“哈哈哈,真是來日高龐挑滑車故事!”白浪沒想要弄死自家戰馬,於是翻身下馬。

此時跟著白浪陷陣的騎兵也已經殺了過來,他們耀武揚威然而卻不能殺一人,更遠一點的步兵也快要跑到。白浪示意騎兵帶走他的戰馬,自己則是一躍而起,合身撲向前方的槍矛之陣。白浪口中高呼自己的名字,雙手揮舞長戟直接便蕩開了前方的槍矛隨後他棄了雙手的長兵器,直接拔出了腰間的鐵鐧沒頭沒腦地橫砸豎劈。

現在的戰鬥不需要套路,白浪總結的那些雙鐧打法現在根本沒必要——左右前方都是敵人,只需要發力去砸便是。白浪手裏的鐵鐧鴨蛋般粗細,二十來斤重的四棱帶錐鐵鐧,這一旦蕩開便是血光與碎骨亂濺,擦著的就傷碰著的便死。便是全身披甲也是擋不住。白浪連砸帶搠,眨眼之間便開了一個血胡同。

身邊倒下的敵軍皆是肢體不全的血葫蘆,大部分還顯露出了奇特的姿態——不是什麽地方被砸扁了就是扭曲成一個怪異的樣子,反正到處都是噴出的內臟跟骨頭,白浪的鐵鐧上到處都粘著血肉皮毛,甚至還有骨渣子。他身上也是星星點點的血跡,還有一些破碎的皮肉黏在鎧甲上。

白浪根本沒有運起內力罡氣離體三寸以避免被血肉濺到,他根本就是很享受這樣的殺戮。這般的殺戮同樣極大地震撼了雙方,瓦崗寨的軍卒雙腿戰戰欲走,只是將領們彈壓之下暫時還能維持住軍陣的樣子。而裴仁基這一方都看呆了,這單人破陣也實在是太猛了吧?古之猛將有這等兇人麽?士卒將領的士氣一下子上來了——但是恐懼心也上來了。

白浪身後那些士卒也已經趕上了,於是白浪單手揚起鐵鐧一揮,這些士卒挺著長槍跟著他一起沖鋒——依舊是白浪居前突出,而士卒們盡可能地排成一條線跟在他身後。

白浪身披明光鎧而奔走如飛,迎面的是刀盾之陣,而間中還有強弓手。這些弓手紛紛對著白浪射箭,強弓重箭,這箭矢幾乎有半人多長,箭頭點鋼如錐,乃是用來破甲的重箭。這些強弓手看來也是精銳,直到白浪沖入二十步的時候才發箭,一時之間箭如飛蝗,甚至連白浪都被迫停了一停。

這些箭矢之中頗有一些帶有內力,更能透甲而入。白浪身上罡氣勃發,但是並未透體而出而是貼在皮上,身上的鎧甲也算是做工精良,但是依舊不能將這些破甲箭盡數擋下。那箭矢叮當有聲,直接穿透了白浪身上的甲片,哪怕白浪雙手舞動鐵鐧也是難以避免——有些箭矢乃是神箭手所射,直接便盯準了白浪的雙手。

甲片被射透,但是白浪在內裏還有衣物,這些也穿透之後卻對他的皮肉無可奈何——白浪一身橫練金鐘罩,本就與那甲胄無異。皮肉堅韌,便是破甲箭直接射在其上也不能刺入,不過是壓下三四分之後被彈出而已。只有那些附著了內力的強箭方才能穿透白浪的護體罡氣,然而也只能刺入白浪皮肉不到三分而已,有時候刺入了還會被白浪的肌肉擠出來,然後傷口就止血了。

不過看上去也確實十分驚悚,白浪的正面如同刺猬一般插滿了箭矢,他到後面也不舞動鐵鐧格擋箭矢而是只是雙鐵鐧交叉護住了面門,便是掌背有甲片也被釘了幾支箭,而隨著一聲強力的扣弦的聲音,一只通體漆黑的大鐵箭帶著尖嘯直接穿過了空隙,一箭射在白浪的鳳翅盔上。

看這個高度,多半是射入了白浪的腦殼……

雙方幾乎全軍都發出了“哦”的聲浪——其實真正能看見的不是很多,但是這不是從眾麽。瓦崗寨那裏是狂喜的聲音,而裴仁基這裏尤其是白浪的郡兵那就是驚嚇的聲音了。白浪並未倒下,他緩緩地放下了手,全場都是鴉雀無聲,而這人一把握住那鐵箭,“哢”地將它從頭盔之中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