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流寇那也是被打懵了,雖然前些年也常常被官軍打崩,但是哪裏會有現在這種戲文裏才會有的單人獨騎破陣的樣子啊。平日裏官軍哪怕有再強的勇士,那也是做不到在復數的馬兵裏還能殺個十進十出的——而眼前這官軍的將領,居然一個人就突破了弓箭、長矛的陣型,而且轉眼之間就斬殺那些老馬兵數人,最關鍵的還是此人單手擋住了近距離發射的箭矢毫發無損……

這種怕就是刀槍不入的怪物,那還不趕快跑了,反正李過這樣的農民軍將領,在收攏敗卒並且重新裹挾民眾上堪稱經驗豐富。這中原大地跟西北大地早就被這幫流寇禍害完了,搶了糧食可不就是逼迫原本是普通百姓的人從賊麽。什麽闖王不納糧——他確實不需要納糧,因為農民軍直接搶光。

這些人也是逃跑慣了的,當即就開始分路逃跑,至於裹挾的民眾?哦,這個根本無所謂,丟了就丟了,反正去什麽地方搶一圈之後又能拉起來一大批,而且丟給官軍的話如果是文官,還會頭疼於如何安置這些民眾呢,吃掉官府的糧也是好的。白浪催馬突進,眼前的人都是背對著他的,只要隨便砍砍就成。

“都是小雜魚,真正的賊寇跑得好快!”白浪的戰馬負重頗大,也跑不了太快,更是難以追上那些為了跑路甚至在丟棄身上財物的賊寇——說不定他們還抱著官軍會為了撿拾財物而亂作一團,然後殺個回馬槍的念頭呢。而後面跟上來的明軍其實也完全如白浪所料,亂糟糟地開始哄搶地上的財物,忙著砍人頭,完全已經不成行伍了。

對面打個反擊的話,現在官軍就該完蛋了。然而他們做不到,因為白浪已經砍了中軍大旗,而任何試圖收攏軍隊來個反擊的家夥,現在都已經被砍了腦袋掛在馬鞍邊。白浪在這種小規模的沖擊裏,根本就沒有一合之敵——那些馬軍也曾經聚攏了數十騎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反踹官軍,但是白浪直接迎上對沖,讓那些人看見了什麽叫做刀槍不入。

真的是刀槍不入,因為雙方的馬都無從完成加速,只能是小步沖過來,這樣的話他們手裏的槍矛根本難以穿透白浪的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便是山文甲恐怕都難以直接紮穿。便是穿透了山文甲,還要被鎖子甲擋住,就更別提仿佛板甲一樣的金鐘罩——而且這個板甲還有極強的堅韌性……

所以察覺到這個之後,白浪根本就是放開手大殺,根本不怎麽防守,於是眨眼之間殺散眼前的數十騎,斬殺其中一半人。那些被裹挾的民眾跑不了,他們本就營養不良,而且也不曉得該往哪裏跑去,最關鍵的是多少對官軍還有點敬畏——這數千人的官軍總不見得將他們統統砍頭拿去領賞吧?其實確實不怎麽敢,就是那些明軍想幹,鄧總督也不敢這麽做啊。

但是這些人你也沒法子,鄧總督只好行文各州縣,讓他們負責安撫這些難民,“皆為我大明赤子,不能復棄之於賊……”戰後數日都不能動彈一步,就是要做各種善後。白浪可不管善後,他算是武人,只要管沖陣就好,就是排兵布陣都沒有的,他是鬥將而不是戰將。砍了那麽些腦殼,白浪也沒有升官,賊寇腦殼不怎麽值錢至少升官不夠,白浪不要錢。

“這刀法上的感悟卻頗有點進步,熟悉了長柄大刀的刀性——看來這武藝的進步終究是要通過殺戮而來。”白浪在自己的院子裏一邊練武,一邊感悟著自己的收獲。自家的武藝那是越發地圓熟,而虎形真意之中透露出來的兇煞之氣也越來越淩厲,如今若是看上去恐怕當真猶如一頭食人虎一般。

虎爪的力度與透骨而出的勁氣也是更為淒厲,身形轉動之際已經有一股震懾之意了——就如同猛虎撲食那樣,一般的對手怕是會直接腦子一片空白,然後被輕易撲殺。金鐘罩的功夫也是進展不小,在突陣的時候槍挑刀砍箭射,即使是有身上鎧甲減傷使得不能痛快挨打,但是這個進步也是有的。

內力更是渾厚如意,運轉之際更沒有遲滯感。金鐘罩第四關看來不是遙遙無期,而是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了。“還是沒法打出小說裏的劈空掌力啊。”白浪嘀咕了一句,此時他已經跟著鄧總督到了孫總督那裏,兩個總督帶著各自的部隊會師了,不過按照不成文的規矩兩位很快又會分開,畢竟大家都是總督總不能湊一塊吧。

自然雙方的部下也各自碰了面,孫總督麾下的將領們也聽說了白浪的武勇,殺東虜數百,前段時間還殺散了在賊軍之中也堪稱狡詐能戰的李過部。於是這些人也紛紛來見白浪,宴請的同時也來看看這人是不是吹牛——然後他們就全部怕了。此時白浪武功還沒到所謂登峰造極返璞歸真的程度,身上煞氣外露,雖然表情平和但是那些人看見的仿佛就是一頭大蟲悄無聲息地向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