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9章 小棉襖與金礦

前面的小姑娘停下馬,脫離了甜嘴一行人,在路邊等格雷果和哈利學士。

格雷果對這個小姑娘暗暗的注意。

他不讓自己去想小姑娘在山上經歷過些什麽,如果是他自己親身經歷類似的事情,如果他是個小女孩,他會感覺那是末日。

但這小姑娘的堅強就好像銀山的黑石。

作為小姑娘的領主,在這之前,格雷果對這個叫做朱莉的小姑娘毫無印象。

“父親!”小姑娘說道。

格雷果有點局促。

他的前世還是個沒有結婚的學生,也是個被女朋友甩的普通狗,只是融合了格雷果的靈魂記憶,得到了格雷果的身體。得到……身體……的說法好像是兩個男人進行了一場跨時空的異樣搞基,有點別扭。

“嗯!”格雷果哼道。

“父親殺了我吧。”小姑娘又說道。

“呃!”格雷果一怔,“我不是你父親。”

哈利學士也是大感意外:“朱莉,叫大人。”

“父親大人,你殺了我吧。”

格雷果突然覺得自己的頭變得有點大:“我不殺你。”

“不殺我?”

“不殺你!”格雷果很確定。

就是因為你惹出來的一大堆麻煩,為什麽要殺你?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位格雷果。

“父親大人不殺我,我就要跟著你了。”小姑娘說道。隨後小姑娘放慢馬速,把哈利學士很自然的擠到了後面,變成她和格雷果並騎。

這又是個小細節,證明小姑娘會騎馬,還有小算計。

格雷果居高臨下的看朱莉,黃頭發幹幹的,稀疏,尖下巴,小臉,單眼皮,琥珀色眼珠,薄嘴唇,沒有一點點的稚氣,透露出與年齡絕對不符的老練和沉著。

這令格雷果想起了北方臨冬城史塔克家的那個野丫頭——艾莉亞·史塔克。如果朱莉也出身名門貴族,她會不會也成長為艾莉亞一樣的狠角色,甚至更厲害。

這令格雷果想起一句話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朱莉,你練過劍術麽?”

“沒有,但我看過人使劍。”

“那你用過刀麽?”

“用過。”

“怎麽用的?”

“殺雞,殺鴨,殺豬,殺山羊。殺人的話,應該也差不多的感覺。”

“你小小年紀,殺人的話,不要說。”格雷果感覺有點冷。

朱莉的小眼睛斜瞟:“魔山大人還怕殺人?”

格雷果‘呃’一聲:“你還是個孩子。”

“我不是孩子,我是個女人。”小姑娘朱莉轉頭看向身後的哈利學士,“學士,到了克裏岡堡,給我月茶。”

月茶,女人打胎用的一種藥茶。

哈利學士結結巴巴:“……朱莉……你懷孕……了?”

他很吃驚小女孩子的坦然,或者是——沒有羞恥感。

“我不知道。”小女孩子理所當然的語氣。

格雷果更感局促。

他也許並不是救了個小艾莉亞第二,而是救了個小格雷果第二。

小格雷果,在朱莉這個年齡,已經火燒弟弟桑鐸的臉,並在小樹林裏折斷了親生父親的脖子。

都不是正常人。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難道自己七國第一兇的惡名,只能吸引到類似的人和事?

格雷果對月茶並不了解,只是知道那是女人打胎用的。

前面遠處,甜嘴拉夫哼著小調,和記事本在唱低俗的歌曲:貴婦的晚餐。他們唱了一首又一首,全部是格雷果前世世界裏的三俗歌曲,最後引得不會唱歌的鄧森和只會哼哼的波利佛也一起唱了起來。

四個人中間位置的人質亞度·沙略特也跟著唱了起來,僵硬的臉上露出了曖昧的笑容。

可見不管是貴族還是士兵,只要不裝,男人的興趣點其實都是相同的。

只有馬兵托馬斯曼顯得愁眉不展,憂心忡忡。

……

夜。

哈利學士神思不定。

他們一回到克裏岡堡就送出了渡鴉,渡鴉也已經飛回來,但並沒有泰溫·伯爵的回信。

這令哈利學士惴惴不安,不知道泰溫大人看了他寫的信究竟是怎麽想的。

泰溫大人派哈利學士來跟著格雷果,除了替格雷果治療頭疼,還有個作用,就是充當泰溫大人的一只眼睛。

克裏岡堡距離凱巖城不到百裏,渡鴉來回迅速。

席上,亞度·沙略特已經和甜嘴拉夫打得火熱,這是甜嘴拉夫的本事;朱莉小姑娘果然沒有回家去,跪坐在格雷果身邊幫格雷果切肉、在面包上塗蜂蜜、盛培根湯,倒酒,儼然一個老爸的小棉襖的狀態。

坐在下首的她的真正的父親托馬斯曼,朱莉從不主動和父親交流。

下午時分,甜嘴拉夫教了小姑娘禮儀;劊子手鄧森教了小姑娘側面握劍的要訣;亞度·沙略特教了小姑娘弓箭;格雷果則在自己的臥室裏睡大覺,一直睡到晚上波利佛來叫他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