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偷光者(第3/3頁)

聞月摸著下巴“唔”了一聲,仔細想想倒也對。邢晝雖然年紀不算隊裏最大的,但為人沉穩可靠,有著跟外表不符的妥帖細致,隊裏每個人都很服他,相野又是他帶回來的,不聽他的話聽誰的?

這足以證明相野心底也是個柔軟的人,雖然面上不怎麽熱絡,但人心裏記著呢。

聞月越想越覺得“我心甚慰”,趁邢晝不注意,又把相野拉到一旁說悄悄話,“小相野,你家隊長待會兒估計沒那麽快去休息,你去陪陪他唄。”

相野:“?”

聞月:“他白天八成是去墓地看老隊長了。邢隊這個人,根本沒有抽煙的習慣,遇事也喜歡自己扛著,我們呢,也不好跟他說什麽,跟他說了他也一聲沒事。你就不一樣了,你是新來的,就算跟他可勁兒鬧都沒問題。”

相野看向四周,發現老樂和宗眠他們都有意無意地朝這裏看過來。他這才明白,不是沒人注意到邢晝和寧玉生的關系,而是大家都沒說出來。

“好。”相野答應了,轉頭就上樓找邢晝。

邢晝正在房間裏擦他的槍,見到相野過來,也沒把槍放下,手裏利落地把槍哢哢裝好,道:“來問畫的事情嗎?已經定好了,明天下午我帶你出門。”

待在房裏的邢晝只穿了一件背心,肌肉並不誇張,線條流暢、自然勻稱。他拿槍的眼神很專注,手上都是握槍形成的繭子,背上和手臂上也都留著疤,是跟相野很不一樣的成熟男人的樣子。

仔細看,他今天好像沒刮胡子,下巴上冒出了點淡青胡茬。相野不由自主地開始想象他抽煙的情形,混合著尼古丁的刺鼻味道原本是他最討厭的,但此時此刻他卻忽然想試一試。

“裴光邀請我明天去看他的演出。”相野道。

“你想去就去,但要注意安全。”邢晝已經知道裴光的事了,略作思忖,道:“我讓簡寒棲陪你去。”

相野抿著唇,不答話,臉色也有點冷。

邢晝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問:“怎麽了?”

相野:“你不去?”

邢晝對演出並沒有什麽興趣,如果可以,他當然選擇不去。他想了想,說:“簡寒棲會保護好你的。你要是不願意跟他去,聞月也可以。”

相野不高興。

他昨晚很聽話地早早休息,但他做噩夢了。他夢見從橋上墜落的楚憐的臉,變成了他自己,一瞬間他都分不清掉下去的那個到底是他還是楚憐,只記得他在笑,而後就夢醒了。

醒來之後心跳得很快,他喘著氣,鬢角都是汗。他不害怕,他不會害怕的,可當他看到放在椅子上的邢晝的外套時,一顆心就像穿過極速的寒冷的風,一下子落回了溫暖的胸腔裏。

待在邢晝身邊能讓他安心,但他又不願意表現出來。

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兒,還要人唱搖籃曲才睡得著。別扭、矯情,他相野怎麽會是這種人。

“隨便你。”於是相野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邢晝愣住了,饒是他觀察力再強,也不知道相野究竟怎麽了。他跟隊裏的其他人處得不好嗎?不會啊,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來。

正當他蹙眉思索時,相野卻又回來了,隔著老遠的距離對他說:“他們讓我來陪你。”

邢晝:“他們?”

相野:“緝兇處的其他人,他們關心你。”

邢晝明白過來,良久,他釋然地笑了笑,說:“我知道了。心意我已經收到,你不用特地陪我,去休息吧。”

相野:“……”

你愛咋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