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4/13頁)

跟女人一塊過夜卻不做什麽,簡直不是他的風格。

他撫了撫她素凈的臉蛋,低聲附耳說了句什麽。鏡中那個姑娘霎時連頭都擡不起來了,身子緊縮,下意識地抗拒著。

趙晉握住她手,牽起來吻她的指尖。

小小的巴掌,細細的指頭,做農活弄出來的繭子都已不大瞧得出了。這雙粗劣的手也變得可愛起來。

他銜住她的指根,一點點的吻。

一串串癢意隨著他的動作從指端竄到身上,最後落在胸口,呼吸緊促起來,那兩團包裹在兜兒裏頭,微微發顫。

趙晉瞧不得她這模樣,簡直熬人。

他繃得快炸開了,按著她的手帶下去,輕柔撫慰。

到底不能做什麽。她連三個月都不滿,是最危險的時候。

他長長嘆氣,扣住她臉頰令她歪過頭,他俯身下去,有點粗暴的撕扯她的唇。

剛抹上的口脂立時就溢開來,唇瓣微啟,染著紛亂的紅跡,艷麗又荼蘼。

等到她喘不過氣,開始掙紮,趙晉才放過她。

但他太在意這個孩子。

他渴望自己的骨肉。渴望擁有一個,生得肖似自己的孩子。

他喘著氣停住動作,按住她的肩安撫她的緊張,然後走去屏風後。

柔兒以為他去洗漱。

可她分明聽見,屏風之後傳來一聲喘。

這個聲音她已熟悉,她訝然地想,難道他在……

她臉上剛退去的粉紅又浮了上來。

她羞得捧住臉,趴在妝台上。

那聲音斷續而持久,明顯壓抑著,卻也不受控地鉆入她耳中。

她實在窘,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難受,她順著那聲音,不免就想到他此刻會是什麽樣的動作。

然後她羞恥得,連腳趾都蜷縮起來。想躲出去,去外間,許就聽不見了吧。

哪知才站起身,就被凳子刮了下,胯骨撞在桌角,發出突兀的聲響。

屏風後的喘聲戛然而止。

趙晉蹙緊眉頭,下意識地攥了下拳頭,然後從內沖出來。

他見柔兒扶著妝台站著,對上他的眼睛,她立即就逃避開視線。

他上前扶住她,上下打量,“有沒有傷著?肚子、肚子怎樣?”

柔兒垂低了頭,被他這樣關懷著,竟有些窩心。她輕輕靠在他襟前,鼓起勇氣牽住他的手,“我沒事,孩、它也沒事。爺,要不,您……您去別處過夜吧?”瞧他這麽忍,她倒有點不忍心。

趙晉松了口氣,揉她的頭發,“你如今肚子裏懷的,許是爺的長子,萬萬不可馬虎大意,可知?”

柔兒點頭,他聲音這樣嚴肅,讓她發覺,他關心的其實只是肚子,並不是她。沒有孩子的時候,他哪一晚不是沒完沒了的做,一點也不顧她。如今要躲去屏風後,也是怕傷了孩子吧?適才的窩心,那一瞬的感動,都變得有點可笑。

趙晉聲音越發嚴肅,“聽沒聽見?說話。”

柔兒扯出個苦笑,“聽見了,您放心,我會好好護著它。”

趙晉打橫抱起她,送到床上去。

他就坐在床頭,沒有跟著一塊躺下來。

柔兒靠在枕上,一垂眼,就看見自己腹上的那只手。

他手掌寬大,指節分明,手指修長。這些年養尊處優,膚色也比尋常人白膩。

這雙手,本該習六藝,彈琴騎射,下棋畫畫。如今拿起賬冊算盤,解佳人羅裳,點算錢銀,沾了銅臭。

他甚至都覺得自己褻瀆了那個看不見的孩子。

它該有多純凈,多美好。他這樣沾滿臟汙的手,當真配得上抱一抱它嗎?

他手上的動作很緩慢,一點點撩開纏枝紋輕羅裙帶。

一點色欲都不曾沾染,他虔誠而仔細的拂過她平緩的腹。

指尖帶著溫熱的觸感,引得她微微戰栗。

柔兒耐不得這折磨,猛地扣住他的手。

她眼底有乞求,聲音低啞,“爺,時辰不早……”他這樣,叫她怎麽睡啊。

有個人坐在床頭瞧著自己,還一直將手放在她肚子上,換了誰都睡不著吧?

趙晉收回手,和衣躺在她身邊,一手橫過去給她枕著,一手放低了帳簾。

他溫聲道:“行了,睡吧。”

柔兒睡不著。她睜著眼,仰望帳頂。

趙晉對孩子的在意超出她的想象。他許盼著她懷的是個男孩吧?男孩女孩她不介意,但他一定介意的。到時若生下是個閨女,他會一氣之下不肯理會,把她們母女囚在這院子裏不顧,再去尋旁的人生兒子吧?

她非常恐懼,這恐懼完全來自於身畔睡著的他。分明是最親密的關系,躺在同一張床上,可她沒法信他,沒法依靠。

——

流水價的東西擡進月牙胡同,遠近鄰居都出來圍觀搬擡的盛況。

院子裏堆滿了各種吃的用的,趙晉甚至早早吩咐匠人打了張金絲楠木帶圍欄的小床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