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蓬萊仙山 ,東海之爭

黃泉重臨人世,魔道正統乘勢出征東海。

東海局勢一向不明朗,之前有魔道朱無瑕坐鎮東南瀛洲域,仙道清虛子血洗東北方丈域,而臨近中央大亂流的蓬萊域則因為地勢原因很難有所突破。在北海封仙後,仙道嫡傳紛紛進入閉關突破階段,而無妄魔境更是直接閉境百年,這讓其他道統有了插手蓬萊域的機會。

人道與鬼道在第一時間派大軍侵入蓬萊域,蓬萊域的散修們幾乎是沒有什麽反抗地就歸順了,可是近年來越發狂暴的中央大亂流還是給人道、鬼道帶來了不少麻煩。

此時此刻,蓬萊仙山之上,人道軍隊密密麻麻,山頂一尊祭壇散發出純凈的光芒。天空中一座陰森鬼城籠罩著這片島嶼,城中鬼軍數量也數不勝數,它們沒有形體,直接堆疊在一起壘成扭曲的形狀,從底下看顯得格外恐怖。這麽一白一灰兩種光芒交織在一起,整個蓬萊仙山已經看不出往日的模樣。

山巔之上有一人一鬼臨風而立。

那人年約二十七八,容貌平常,穿著最普通的祭祀服,可是氣度舉止無一不是出挑的。他長得十分高挑,巍然立於風口,挺拔猶如蒼松勁竹。而且他眉目極是剛正,遠眺大亂流之時有種昂揚奮發之氣蓬勃而起,仿佛這天地間萬物都為他所掌控。

那鬼外表上看與人倒也相似,可是地上沒有影子,海風與光芒似乎穿透他的身體落到了後頭。他的穿著比旁邊那人要隨意些,一身青藍色儒袍,作文人打扮,腰間懸著一支玉笛,那白玉之間似乎還夾了些血絲。這鬼道修者眉宇間竟不見半分鬼修的陰沉味,反而比旁邊的人還熱情舒朗些。

鬼修從腰間取下笛子開始把玩,他見身邊那人一直看著海面,於是道:“鐘大人,海面急流進入了逆行期,這人道軍隊的駐紮是不是要變一變了?”

他說話也很隨意,雖然是問句,但根本就是陳述的語氣。

鐘歲沒有看他,目光一直落在海面上,他沉凝道:“人道軍隊隨祭壇而變,轉移祭壇需要一點時間,不如季道友先行一步吧。”

“鐘大人這話說的……”季照容用袖口擦拭著那支弟子,笑著道,“感情我們鬼城轉移就不需要時間啊?”

鐘歲擡頭看了一眼頂上的陰森鬼城,沉著地道:“季道友道法通玄,乃是鐘某所不及也,能者若能多勞自然是極好的。”

季照容聽了這話頓時朗聲大笑,海風在他身邊停滯:“哈哈哈,鐘大人乃是此行統率,照容自當唯命是從。”

“多謝道友包涵。”鐘歲平靜地說道,神色間還是半分波瀾不起,“我等隨後就來。”

季照容不再多言,只是微微拱手,然後直接就轉身離開了山巔。那座鬼城一直停留在他頭頂正上方,隨著他的移動,鬼城也緩緩離開了蓬萊域。這與他之前說的鬼城轉移也需要時間完全不同,可是鐘歲裝聾作啞,完全不提這事兒。

一直走出人道祭壇的感知範圍,季照容才幾步踏入鬼城,他捏著白玉笛子怒不可遏:“鐘歲這家夥……”

笛子裏傳來一聲輕笑,宋離憂略帶嘲弄的聲音很快就傳到了季照容耳裏:“怎麽?玩不過履天壇那位嫡傳首座?”

“呸!你這賤胚子就會落井下石!”季照容擡手就想摔笛子,但很快又忍了下來。他跟宋離憂關系不錯,有些話也就是兩人間說說,表面上自然不好多露。在鬼城裏其他人看來,季照容就是溫文儒雅地捏著笛子從城門口走進來,倒也沒什麽不妥。

宋離憂那邊笑得更得意了。

“這廝就跟塊石頭似的,怎麽軟磨硬泡都沒用,人道聖者怎麽會帶出這種徒弟!”季照容一副被惡心到的樣子,他連珠炮似的將這些日子更鐘歲相處的不愉快說出來,“駐紮的時候要祭一下天地,置一下祭壇,唱一會兒禱詞。老子心說等他把天地祭完那蓬萊域這鍋湯可就連肉末都沒了,他不聽,磨磨蹭蹭地又他媽跳了個舞!你想象一個八尺大漢跟著一群小姑娘跳那什麽勞什子祭祀舞麽!”

宋離憂正在酆都城殺鬼賞花呢,聽見自己扇子裏傳來這麽一串話差點沒笑哭。他正想安慰幾句自己這倒黴師兄,一聲刺耳的笛聲就把他安慰的話全堵回來了。

宋離憂“啪”地把奈何合上,捂著耳朵痛呼不已:“別吹了,好好的聖器百計被你吹成這鬼樣子。”

那邊季照容正在氣頭上,罵罵咧咧地說道:“不光駐紮要折騰,招降散修、攻占山門、轉移駐紮地,他老人家做個什麽都要把這一套折騰一遍,老子這兩天把那破舞都給看會了!”

宋離憂前仰後合地笑了好半天,手裏扇合扇展又是一大片鬼修灰飛煙滅。旁人只見得他一邊殺一邊笑,心想這位少城主還真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