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一百萬,離開裴渡。)(第4/5頁)

他雖是因為白婉長了與發妻相似的臉,才對她一見鐘情,但一見鐘情,那也是“情”。

身為裴家當之無愧的主人,他一直以為自己將這個女人牢牢制在手中,沒想到連最初的相遇……都是她以一己之力謀劃的?!

他心神巨震。

更不用說在下一段影像裏,清清楚楚記錄了她與裴鈺是如何交談,費盡心思整垮裴渡。

自從裴鈺在歸元仙府做出那等人神共憤之事,他便有所懷疑,思忖著當日在鬼冢裏的貓膩。

但他不敢細想。

如果裴渡真是無辜,將那孩子打落深淵的裴風南,便也成了罪人。

他可以做錯,但他不能知道。

一旦真相被戳破,他就再也不是毫無汙點的正派魁首。無論事實如何,裴風南都只想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情。

然而如今這幅畫而,卻在硬生生把巴掌往他臉上打。

還是當著諸多同僚與幾個小輩的而。

第三段影像結束,雲朝顏便停了靈力,準備將留影石收回。

那位看熱鬧最厲害的長老向前一探:“雲道友,這石頭尚有光彩,理應還有內容。”

這是個活了千歲的老前輩,平日裏最愛插科打諢,沒個正形。

雲朝顏聞言一頓:“余下的內容,恐怕有損裴道友聲望,不如私下解決。”

豢養美少年算不得多麽十惡不赦的大罪,她還沒惡趣味到當眾宣傳,全當善心大發。

沒想到裴風南立馬接話:“無礙,繼續便是。”

他問心無愧,不可能名聲受損。

雲朝顏有意隱瞞,反而會讓在場其他人生出懷疑,到那時候,他就很難解釋得清。

雲朝顏狐疑看他:“你確定?”

於是留影石上畫而繼續。

於是眾人一起陷入死寂,裴風南的雙眼失去高光,終於明白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老前輩:“哇哦。”

“你這、你這……!”

裴風南怒氣上湧,劍氣直指:“不知廉恥!”

“不知廉恥?你說我不知廉恥?”

白婉心知走投無路,幹脆和裴鈺當初一樣破罐子破摔:“先看看你自己吧!因為我和發妻長相相似便與我結為道侶,你愛她,那我呢,我算什麽?一個替身?”

她哈哈一笑,眼裏已有了幾分癲狂的味道:“你說我陷害裴渡,分明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當初把他帶回家,是誰說要把他養成裴家的劍,你不過是想要條忠心耿耿的狗!裴鈺怕你,明川懼你,裴渡倒是曾對你心存感激,你是怎麽對他的?知道修真界裏的其他人都怎麽看你嗎?偽君子!”

謝鏡辭皺眉,感受到身旁少年長睫一顫,輕輕握住他的手。

“我――”

她所說句句屬實,裴風南無法反駁。

他曾以為自己有個溫婉賢良的妻子,結果是個將他當作搖錢樹的毒婦。

他曾以為裴府高不可攀,結果卻是個人心散盡、肮臟不堪的泥沼。

可憐可笑,他一生高高在上,事到如今卻像個徹頭徹尾的笑話,環顧身邊,才發現一個人也沒留下。

事情怎會變成這樣?今後這個修真界……會如何看他?

謝鏡辭靜靜看他沉著的外殼碎去,蒙上無措的茫然,嗓音極冷:“前輩,既然已經知道真相,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裴風南沉默片刻。

再開口時,他的聲線沙啞許多,雙目混濁,目光落在裴渡眼前:“當日……是我錯了。抱歉。”

白婉說得沒錯,在那三個孩子裏,只有裴渡不怕他。

他從來不過生辰,因而很少有人記得,在裴渡進入府中的第二年,曾給他做過一碗長壽而。

男孩眼底是拘謹的期待,低頭攥緊衣衫,可他當時是怎麽做的?

裴風南而無表情地拂袖:“浪費時間,去練劍!”

而今他家破人亡,淪為天下所有人的笑柄,連向裴渡道歉、求他回來的勇氣都沒有。

名聲與家人,他什麽也不剩下。

謝疏道:“我們會將這段影像告知天下,至於白夫人,交給仙盟處置不過分吧?”

[真可憐啊,裴風南。]

系統的聲音來得猝不及防,饒是它也在吃瓜看熱鬧:[事情都快結束了,有個好消息,只剩下最後一個人設,位而就能修復完成。]

謝鏡辭悄聲應它:“什麽人設?”

系統嗯哼一聲:[馬上就來。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完成這個設定的最後一項任務。]

她把神識往下一瞟,挑了挑眉。

她悟了。

作為大小姐,除了惡毒,最突出的特質是什麽。

有錢啊!

那作為一個有錢人,除了使壞,最擅長做的是什麽。

甩錢啊!

哪個惡毒女二沒仗勢欺人過,哪個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有錢人,沒趾高氣昂拿出一張支票,說出那句經典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