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但揍你,我還要揍你爹。)(第2/7頁)

溫妙柔的嗓音帶了些殘余哭音,語氣卻是在低低嗤笑:“後來發現,他只不過是個夾著尾巴做人的懦夫。”

謝鏡辭不置可否。

“今日一番波折,謝姑娘一定累了。”

夜風凜然,攜來女修的沙啞低喃:“如今天色已晚,付潮生的事我會處理……二位就先行回客棧歇息吧。”

*

謝鏡辭滿心郁悶地走在大街上。

她被冬風吹得有點頭腦發懵,怏怏地怎麽都提不上勁,左思右想好一會兒,才輕輕開口:“用不了多久,鬼門就會打開了。”

裴渡溫聲應她:“鬼門開啟之後,謝小姐打算離開此地嗎?”

繼續留在鬼域,對他們而言並無益處,於理而言,的確應該盡快離去。

可她不甘心。

蕪城之內,沒人能勝過江屠。只要有江屠在位一日,金武真就能跟著得意一天,哪怕百姓知道真相……

當年的叛徒已經有了牢靠穩重的靠山,如此一來,他們敢動他嗎?

謝鏡辭不知道。

她清楚自己修為受損,因此在前往鬼域尋找裴渡之前,曾隨身攜帶了不少靈丹妙藥。經過這幾日的調理修養,終於來到金丹期一重。

雖說劍修刀修最擅越級殺人,但謝鏡辭很有自知之明,以她的實力,倘若撞上如今全盛狀態的江屠,只會被殺得片甲不留。

不過――

紛亂復雜的思緒裏,突然劃過一個念頭。

她雖然打不過江屠,但柿子要拿軟的捏,這蕪城裏除了那位至高無上的暴君,豈不是還有一位――

“喲,這不是白日那小娘們嗎?”

似曾相識的男音打破思緒,謝鏡辭聽出來者身份,莫名松了口氣,應聲擡頭。

金府少爺應該剛結束一場酒局,滿面盡是被酒氣染出的紅,看向她的目光裏帶了幾分暈眩與混沌。

在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侍衛模樣的青年。

“我真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分明就是在故意踩我,對不對?”

金梟說話大著舌頭,想來是被她折騰得夠慘,恨意從每個字眼裏漱漱溢出來:“向你搭話,那是看得起你,知不知道在這鸞城中,有多少女人想進我金家的門?你個賤人……我倒要看看,沒了那群刁民撐腰,你還能得意到什麽時候!”

他說罷打了個手勢,讓身後的侍衛們一擁而上。

謝鏡辭非但沒有後退,甚至想笑。

她剛想起這金府,金家小少爺便主動送上門來招惹,這叫什麽,天命啊。

“裴渡。”

謝鏡辭打了個哈欠,懶懶拿出漆黑長刀,動用神識傳音入密:“莫霄陽他們說過,金家父子兩人,在修為上都是不堪大用的廢物,對吧?”

其實他們當時的措辭委婉許多,她這句話說得,實在有那麽點傷人。

裴渡:“嗯。”

她頓了頓,又道:“溫姐姐說過,一到今晚夜半子時,鬼門就會打開――距離子時還有多久?”

裴渡:“一個時辰。”

那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謝鏡辭拔刀出鞘。

既然蕪城中人人忌憚江屠威嚴,不敢動金府分毫,那這個出手的惡人,她不介意來當一當。

其他人不敢做的事,她來做;其他人不敢動的人,她來動。

與蕪城百姓不同,她與裴渡所倚靠的,是更為廣闊而浩大的修真界。等鬼門開啟,無論他們曾鬧出過多大的亂子,只要迅速離開鬼域,就不會有任何後顧之憂。

哪怕是能自由出入鬼域的江屠,也不可能在修真界放肆撒野。耍完酷就跑,就是這麽任性,金家就算想要哭訴,也找不到說理的地方。

“有多少人想進金家,我自然不清楚。”

長刀劃破淩厲夜風,被飄揚的雪花映出點點瑩白。謝鏡辭眉目稍揚,自嘴角露出一抹笑:“但今晚過後,恐怕一個人都不會再有了。”

利器的嗡鳴有如龍吟,於頃刻之間打破寂靜夜色。侍從們一擁而上,裴渡亦是拔出長劍。

她早有預料,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碾壓局。

第一次路過天演道武館時,謝鏡辭曾目睹過莫霄陽與另一人的對決。那時有圍觀群眾說過,那兩人都是蕪城頂尖戰力。

也就是說,除了幾名赫赫有名的元嬰大能,這個偏僻小城裏的幾乎所有人,都比不上金丹期的莫霄陽。

可巧,她的修為也是金丹,雖然才剛剛入門。

來自各大宗門的身法與刀術變化莫測,被謝鏡辭隨心所欲地施展而出。

幾個侍衛大多築基,充其量剛剛摸到金丹門坎,哪曾遭受過社會如此險惡的毒打,紛紛落敗,不消多時,長刀便已靠近金梟喉嚨。

“你……你想幹嘛!”

額前一縷黑發被刀光削去,金梟酒意瞬間少了大半。

他是貨真價實的廢柴,完全看不出謝鏡辭修為高低,之前看她樣貌出眾,本以為是個嬌滴滴的小姐,沒想到竟惹了尊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