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第2/3頁)

柳三一看這架式,大樂,拍著手:“大郎,端得英雄好漢,將那孫兒當牛牽了,我與你們開慶功宴。”

楊略到蹴場時,亦是目瞪口呆,只高聲呼喝學生住手,卻哪裏能喝止得了?他的一個學生還很貼心地扶了楊略到一邊,用衣袖將石凳抹得幹凈,道:“先生這邊落座,遠著些,當心他們一傷著先生。先生只管放一百個一千個心,學生誓死為師娘討回公道。把這幫龜龜孫打成乖乖孫,好好地跟師娘賠罪。”

楊略能放屁個心:“不可……不可鬧事……”

學生眼觀四方,見場中林大郎力竭,喝一聲:“好,真個當自己威猛將軍,可不沒了力氣,看我找回場子。”話音未落已沖到了場中。

偷偷躲在旁的衛放眼見蹴場成一鍋熱粥,踮著腳就往外走,他得找他那好妹夫過來壓陣,書院裏的先生大都是文弱公子,能頂得什麽用,得招一批好手來鎮壓。衛放順著墻邊出了書院門,正好跟衛繁與楊妾一行錯開了十幾步。

也是巧,這日俞子離也在書院中,跟青丘生叔侄二人在那對弈,聽得學生鬧事,慌忙到了蹴場,果然鬧得不可開交。

青丘生哈哈大笑,道:“真是少年意氣啊。”

俞子離半晌無語,他算是看清了,他師叔雖是一把年紀,可卻是個好生事的性子,令朱眉將學子們分開:“再叫他們打下去,怕真要鬧出事來。”

朱眉一個起身飛躍到長梯之上,穩穩當當地立在那,使了一個千斤墜。林大郎本就沒多少力氣,長梯上多出一個人的重量,他哪裏還能舞得動,等得朱眉一個使勁,更覺長梯重若千斤,倒是自己的兩條胳膊,綿綿軟軟,如發軟的面條一般,一聲大喊,梯子脫落砸在地上。

那死攥著耙子的學生跟著一個撲倒,跌了一個狗啃屎,他被林大郎拖得火大,見林大郎癱在那,伸手要將耙子取下來,耙上一耙。

朱眉眼疾手快,擡腳踩住耙柄,再前踏兩步,手上一個巧勁推出去,將那學生推出了半丈遠。

“夠了,都住手,同窗讀書,你們倒成了生死仇敵?”俞子離面沉如水,站在當中冷眼看著這些學子。

一個學生跳起來道:“是柳三他們欺我們師娘?”

俞子離怔驚。

柳三郎蹦起來足足有三尺高:“胡說,我何時欺你們師娘,明明是你們師娘這個潑婦欺得我。”

“看看,此無賴子口出汙言,不敬師長,老師,這等狂徒莫非不該罰。”

青丘生慢悠悠道:“事不辯不明,你們只管把是非說清楚。”

這事還真一時半會扯不清楚,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楊略坐那聽得兩耳嗡嗡嗡,只想找個草棚子醉個幾天幾夜,然後他看到他的一妻一妾相攜而來,相隨而來的還有要命的衛繁和方固的夫人。

衛繁到青丘生跟前,笑嘻嘻道:“師叔祖,我把苦主帶過來了,您老可要主持公道。”

“促狹。”青丘生笑斥。

楊略還懵著,他看看妻,再看看妾,雖然隔著冪籬朦朦朧朧,但也看得出自己的妻妾衣鮮貌美,實在不像受了什麽委屈的。

柳三梗著脖狂喊:“我不曾欺人,不曾。”

楊妾裊裊娜娜上前,先向青丘生施一禮,再向俞子離福一記,她身段嬌,嗓子柔,說話有如唱曲兒。可這曲吧藏著刀,埋著針,直把柳三等人埋汰滿面通紅。

“我莫不是有意,不過球飛過了墻。”柳三吼道,“我還可惜我的球呢。”那可是拿鼉的皮包的外皮。

“不是有意傷人性命,就當無事發生不成?”楊妾壓根不怕柳三,立中間還將矛頭對準了青丘生,“院長,奴有一言不吐不快。此事柳三郎錯其一,這書院錯其二,這蹴場哪裏劈不得,偏要辟在近後墻,這後墻後頭挨著人家,今日這球是沒砸中我家娘子,若砸中可如何?也幸好是個球,是別的尖銳之物能奪人性命的的又當如何?你們書院思慮不周,難道不曾有錯?這柳三郎言語放肆,便是無錯,亦是無禮。”

青丘生聽後,也不在意楊妾放肆,反倒點頭:“這位娘子說得有理,書院果然有錯。當初建屋辦書院,是知州的主意,看來還是樓知州錯在先,得問責於他。”

衛繁……什麽叫無妄之災?這就叫無妄之災,衛繁只當看場熱鬧,結果一口鍋扣過來扣在了自家夫君的頭上,這何其冤啊。

“師叔祖,這怎的與夫君有關。”衛繁拉著青丘生不依。

青丘生吹吹胡子:“這書院是不是你夫君辦的?”

衛繁搖頭:“不是,是師叔辦的。”書院明明是她夫君半路接手,早前可不是她樓哥哥辦的。

俞子離睨眼衛繁,白疼這個女學生了,胳膊肘專門往樓二這兔崽子身上拐,他這個師侄熬得一鍋上好迷魂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