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2頁)

好在柳漁兒還有幾分運道,陰差陽錯被吠兒搭救,也好在這夥賊不成氣候,劫殺拐賣無所不貪,不然,他們父女怕無再見之日。

也不知柳漁兒與柳采說了什麽,父女二人似認定他們一行是好人,還是有權有勢的好人,吠兒偷偷將短刀藏在背後,她還想殺柳漁兒呢。

賈先生道:“他們父女求去,道救命之恩一時不得報,他日定以命報答。”

俞子離看向樓淮祀。

樓淮祀不解地眨眨眼。

俞子離無奈:“阿祀,你當如何處置。”

樓淮祀又眨了眨眼,求去就放他們父女離去便是,這種小事,他師叔竟還要問他?

俞子離微瞪他一眼,道:“你是知州,柳采身上有一條人命。”

樓淮祀只感頭疼,他就說他做不來這鳥官,他舅舅誤他啊,握著衛繁的手,道:“我連棲州府衙都還沒進呢,沒上任就算不得棲州知州。等我屁股坐在府衙頭號交椅上,再抓捕柳采嘛。 ”

梅萼清的嘴角一抹微笑一閃而過,再看又是一個憂心忡忡的酸腐老書生模樣。

俞子離不是什麽拘泥迂腐之人,柳采殺人事出有因,樓淮祀又沒半分一州之長的自覺,不過,他道:“阿祀一面之詞聽不得,你怎知他說得是真是假?”

樓淮祀翻著白眼,大受侮辱地皺著眉:“師叔,你別拿我當呆子試。別的真假不知,殺妻前因後果定是真的,他不說,誰知他殺了人,我們這一行,一看就是外地生客。”

俞子離輕笑:“那也未必,許是你露了痕跡,有人故意接近於你。”

樓淮祀自信滿滿:“我要是露了痕跡,那就是江石泄露的,棲州這種棄地,朝中文武都不稀得伸手,也懶得扯我後腿。”

“你在京中得罪之人凡幾,焉知無人借機報復?”俞子離駁道。

樓淮祀想了想,道:“我得罪的人哪有手腳這麽快的?有這能耐,早混出名堂了,還能與我計較?”

俞子離搖搖頭,道:“阿祀不如暫將柳采父女留下。”

樓淮祀渾身哆嗦了一下,後頸滾過一層白毛汗,衛繁還以為他冷呢,忙拿自己溫軟的手緊緊反握著樓淮祀的手。

“你這什麽德行?”俞子離氣道。

樓淮祀道:“我嗅到了好多麻煩的事味道,事多錯就就多,錯多小辮子就多,小辮子一多就容易連累到舅舅。 ”他一向覺得他舅舅很有明君之相的,別被他這個外甥給添上一筆黑漆漆的汙漬。

俞子離摸摸樓淮祀的腦袋,他這個師侄這顆人頭一向與眾不同,區區小事他竟能扯到姬央身上,實乃奇人也:“事多錯多雖不假,也未盡然,你好好辦,錯便少,何來小辮子?”

“少來,凡是事焉有不出岔錯的? ”樓淮祀道,“我打眼看,如和尚這般撞撞鐘念念經,是最不錯的。”

“你要是一天三日青菜豆腐,大可撞鐘念經。”屍位素餐還說得這般理所當然,簡直豈有此理。

梅萼清在旁邊踮了踮腳,他老歸老,眼神可還好使,遠遠就看到朱眉回來了,嗯,吃多了鹽過多了橋,這朱眉去前方查探,像是有事的樣子。

朱眉踩著車頂飛身而下,臉上那條疤越發鮮紅,回稟道:“小郎君,俞郎君前方有百人眾,異族人,不像匪盜,應是當地人士。他們手中執有刀、魚叉、棍、棒,似在搜查什麽人。”

樓淮祀驚訝:“不會是索夷族吧?莫非真是無巧不成書?”

朱眉想了想:“他們身上確有魚腥味。”

俞子離看向樓淮祀:“確實巧,看來你這個知州,不想管事也不行。”樓淮祀這天塌只要有人頂的毛病,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不過,車轍真要往他身上碾,他非得掀個人仰車翻不可。

樓淮祀磨磨牙,道:“先將柳家父女留下,那什麽索夷要是來攔我們,我們就去河神那吃杯子水酒,不來攔……”他狡獪一笑,“不來攔嘛,這什麽亂七八糟的祭河之事,還是師叔去管上一管,反正師叔也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