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2頁)

樓淮祀一皺眉,笑著拆台道:“老賈只把自己往可憐裏說,你離家裏豈算得少幼。”

賈先生老臉一紅,大為無奈,道:“年歲大了,記不大清了。 ”

梅萼清再問:“先生風姿不俗,非是尋常之人,不知做何營生?”

賈先生笑著答:“明府謬贊了,小人一把硬朽的骨頭,哪來得風姿,得蒙小郎君不嫌棄,簽了文契做些雜碎瑣事。”

梅萼清打量他一眼,點了下頭,道:“過謙過謙。”轉臉問樓淮祀,“樓小友好畫?”

樓淮祀黑長的睫毛一長,不答,反倒將賈先生打量了一眼。梅老頭了不得啊,一個打眼,就將賈先生與畫扯到一處,也不知哪處露了痕跡,反問:“老梅何出此言?我對書畫一道,喜好平平。”

梅萼清附他耳側:“好畫值得千金,小友可歡喜?”

樓淮祀抿了抿唇,拉過賈先生,細看了看他兩手:“梅老頭,你見老賈指甲縫中滿是各色石粉,才推他是為我作畫的?”

“畫得還是好畫呢。”梅萼清道,“硨磲碾粉,珊瑚為紅,又有群青藍……這群青藍價比黃金,端是難得,成畫後歷千年其色不褪。小友這畫怕是不便宜啊。”

樓淮祀笑起來,道:“梅老頭,說一半藏一半沒意思。”

梅萼清將手在鼻前一扇:“自是味不對。”他笑看一眼賈先生,“先生身上除卻筆墨香氣,還有絲絲廁臭帶著點點土腥。掘墓的身上還有棺腐朽氣,先生卻不曾有,思來想去怕是新作古的。”

賈先生嘆服:“小人無言以對啊。”

樓淮祀將頭一偏,問道:“梅老頭你對這行當知道得倒是清楚明白,不像當官的,倒像老賈的同行。”

梅萼清笑:“汗顏汗顏,當不得小友誇贊,不過略知一二。”又與賈先生道,“幾時定要一賞先生大作。”

賈先生整個都快皺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