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頁)

“那可算與老夫人說定了?”

“好好好,說定了說定了,你不嫌無趣,只管來找我一塊看驅儺大戲。”國夫人笑點頭,“我屆時把大郎他們拘身邊,等你來一塊玩可好?”

“那自然好。”樓淮祀吃著碗裏又想鍋裏,道,“還有燈節呢,先跟老夫人報個備,燈節許我和大郎他們看燈。”

國夫人樂道:“還是小孩兒家,年沒過連燈節都惦上了。也好,你們只管去看,不過,大郎要帶他姐姐妹妹一道去,不能陪你隨性胡逛,我怕你撒不開腿。”

“無妨,那日人多,我幫衛兄一道照顧著。”樓淮祀立接到。

“哪裏去找這般知禮懂事的小郎君去?”

衛詢眼見一頓飯不到的功夫,自家老婆子就被姓樓的壞小子哄得喜笑顏開的,暗暗納罕:樓長危這殺神,怎養得花花嘴兒子?嘴上巴巴,一套一套不帶停的,死人都能讓他說得坐起身來。上皇猶為喜歡這個外孫子,莫不是就因他話多?想想上皇的性子,還真說不準。只是,冷清冷面的當今寵愛這個外甥,又是為得哪般?也愛他話密?細想不得,一細想,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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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繁好奇地看著大為不自在的衛絮,見她玉頰染著一層緋色,還以為她受了風邪,伸出軟乎乎的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大姐姐,你怎麽了?”

衛絮捉住她的手,將一只錦盒塞到她手裏,道:“你去我外祖母家裏做客,丟了玉球,實是無妄之災,我心下過意不去。這是我托玉匠另行雕琢的,玉質也好、精細也罷,都不及你原有的,你拿著權當一個消遣。”

衛繁打開錦盒,裏頭果然裝了一個軟玉球,粗看還以為是自己丟的那個,細看便知紋樣玉色都有不對處:“大姐姐,又不是你弄丟的,你全不必特地尋一個縷雕玉球來賠罪。不過……要是大姐姐給我的禮,我這個做妹妹的定理所當然收下。”

衛絮的丫環執書搶道:“小娘子回府後心裏就一直沒緩勁,特地問了丫頭玉球的模樣,自己畫了樣子,找了好玉料,托巧匠細細縷刻出來的,費了好些功夫,昨日才到小娘子的手中。”

衛絮道:“贗品總歸是贗品,不能替換二妹妹心頭所愛,我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心安。”

衛繁翻看著玉球,驚嘆道:“大姐姐好生了得,光聽人說就能畫出樣子來,要是換了我,放眼前都描不下來。”她笑道,“暖玉球是暖玉球,大姐姐送的歸大姐姐送的,這個我也喜歡。大姐姐不要再記著這事了,全不與大姐姐相幹,再不要攬到自己身上。”

衛絮苦笑:“總歸是在我外祖母家丟的。”

衛繁道:“意外之事,哪能預料?我那個暖玉球得來時稀裏糊塗的,丟的也是糊裏糊塗的,許是與我無緣。俞先生跟我說過一個怪譚奇事,說一個無意撿了幾個用紅繩系著銀錠,愛不釋手,妥帖收在匣中,誰知有一晚,夢見幾個身著白衣,腰系紅綢的青年郎君與他道別,道是與君無緣。隔日,那人一開匣子,那幾枚銀錠竟是不翼而飛。”她說罷,郁郁道,“我看我也只少這麽一場夢。”

衛絮不擅安慰之語,幹巴巴道:“既沒夢,許還有緣?”

衛繁笑起來,攔腰將衛絮摟住,摟得衛絮整個人僵硬在那,動都不敢動。

“大姐姐,那只不過奇說異聞,當不得真。”

衛絮俏臉微凝,似籠清寒,掙開衛繁的胳膊,道:“行是行,坐是坐,不許再這般無禮。”

衛繁噘噘嘴:“大姐姐偏心眼,陳思薇就老賴你懷裏。”

衛絮臉上一紅,道:“還說呢,表妹來者是客,四妹妹老與她吵嘴,她明日家來,她們二人又可以喜鵲鬥八哥了,吵得人耳仁疼。 ”

衛繁轉了轉眼珠子,心下好奇得要死,陳思薇也不知怎回事,自己外祖母家不去,三天兩頭往自家來。她張口要問,衛絮先她一步看穿她心思,搪塞一個借口,落荒而逃。

還是內外都有耳目的綠萼偷偷道:“謝家三娘子前先時日不是借著謝夫人案辦花宴說女德之事……”

“謝三覺得丟了人?”衛繁問。謝家定案時,聖諭都道其情可憫,免了謝夫人的告夫罪,謝令儀八成覺得沒臉。

“小娘子這就料錯了。”綠萼笑道,“謝家三娘子非但不覺自己有錯,反道閨閣女子更應反思。奴婢看陳小娘子,走路都是連蹦帶跳的,哪裏願聽她表姐口口聲聲的貞靜得體。她沒去處,又與大娘子交好,這才時不時來家中做客。”

“我看也是,陳思薇與四妹妹吵得可開心了。”衛繁趴在窗前案幾上,取出衛絮送的玉球放在眼前,拿手指左右互推,看玉球滾過來又滾過去,心裏空落落,悶聲道,“綠萼綠俏,你們說我是不是一個小心眼?我現在還難過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