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頁)

樓淮祀呆了呆,怒道:“你怎知就是火坑,天下間難道沒有好男子?”

衛放正色:“焉知好不好,還是在家中放心些,我衛家養得起女兒,我衛放養得起姐姐妹妹。”

樓淮祀急了:“你如今無官無職,兩手一攤還領著家中月銀,你拿什麽養妹子?”

衛放笑著道:“樓兄說得有理,這不是有了賈先先,幾時咱們仿畫仿字,一畫萬兩,一字千金,那些書呆子呆得狠,騙一個是一個,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樓淮祀拉長著臉:“賈老頭是我的人,與你什麽相幹?”

衛放吃驚:“我與樓兄兄弟相稱,竟還要分彼此?”

樓淮祀氣苦,你肯嫁妹子才不會彼此,不嫁妹子,涇渭分明。拿眼斜著衛放,衛大傻子呆子一個,哪有人要留妹子在家中養著,簡直天下無出其右。

賈先生鼠眼一倒,頓知樓小祖宗的心思,笑道:“大郎君,天下神仙眷侶不知凡幾,怎能因噎廢食?民間有話: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反成仇。小的打眼一相衛二娘子,滿月臉,水杏眼,脂白唇紅,一等一的好相貌,最有福氣不過,將來定有一段好姻緣。”

樓淮祀聽得滿意,艷麗的唇角微翹,大為舒暢。

衛放卻道:“繁繁還小呢,我家大姐姐都不曾許人家。”

樓淮祀恨不得一腳踹死了衛放,沒好氣道:“你大姐姐不應該許給她表兄嗎?親上加親。她都在她外祖家住熟了。”

衛放整個蹦了起來,怒道:“許誰也不許姓謝的,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謝知清不是什麽好人,那個謝家也不是好去處。”

賈先生不知衛放怎家兩個謝家扯一處,道:“唉約大郎君,謝知清故籍沂州,謝家卻是京中士族,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處,這兩個謝字如何一筆寫就?”

衛放氣呼呼道:“往上數八百年就是同一祖宗的,姓謝的都不好。我大姐姐外祖家酸裏酸氣的,臭規矩又多,我聽聞他們用膳針落可聞,一日要換好幾遍衣裳。”

賈先生贊道:“大家行事啊。”

衛放瞪圓眼:“做作,我家怎無這些規矩?”

賈先生不吭氣,肚裏卻在腹誹,你家什麽出身?你家老祖宗滿身銅臭的商賈,你高祖父當了國公還鉆荒墳裏掏蛐蛐呢。你家有屁個規矩啊!

樓淮祀倒是心有戚戚,樓家是新貴,他家還是根旁枝。樓家本家別說規矩了,荒唐之事層出不窮,樁樁件件說出來都嫌臟了嘴。他爹一怒之下,另寫族譜,另設祠堂,另置祭田,分得幹幹凈凈的,聽聞樓家老族長怒急攻心之下,氣成了偏癱。

“衛兄所慮也不無道理,謝家確實臭規矩多。”樓淮祀和聲道,“不過,你大姐姐的婚事,你又做不得主。”

衛放不以為然:“縱我做不得主,我祖母定不會讓大姐姐進龍潭虎穴的,我祖母可好了?樓兄,你祖母為人如何?”

“我沒出生她就沒了,我都沒見過她。不過,我外祖母又慈祥又明理,待我又好。”

衛放琢磨了一下,他樓兄的外祖母好似是皇太後,皇太後這身份,一聽就莫名兇殘,衛放小心肝抖了抖,樓兄說好就好。

可憐賈先生全不懂這倆為何又說到一處去了,打開手中的傘擱在謝罪頭上,摸摸他一頭白發,心道:所幸你耳閉目塞,不然,留你在他們身畔,都不知被帶壞成什麽模樣。

謝罪沉默撫著腕間的玉石,無從得知他在想什麽,亦無從得知他心中可知外祖母已經去世,這世上再無一人如謝夫人這般念他如斯,恨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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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繁抱著小肥狗,這狗跟了她短短時日又圓了好些,油光水滑,連剪掉的毛都長出好些。還狗膽包天地學會了狗仗人勢,見著樓淮祀,勾起舊仇,沖著樓淮祀就是一通亂吠,眼見樓淮祀變了臉,夾著尾巴一溜跑到衛繁腳邊,再掉轉狗頭沖著樓淮祀狂叫。

衛繁悶笑不已,她帶著小肥狗是拿來看謝罪的,想著謝罪不與人說話,說不定跟狗投緣。沒想到,小肥狗無心討謝罪,一味著樓淮祀報昔日之仇。

“衛妹妹,這狗蠢笨,我跟外祖母討一只雪貂給你養如何。”樓淮祀咬牙切齒笑道,“那雪貂皮毛流光,還能爬在你肩上與你嬉戲,比肥犬更有趣更好玩。”

衛繁撓撓小肥狗的下巴,道:“我看肥肥也有趣好玩得緊。”她安撫好了小肥犬,又指著它去謝罪腳邊搖尾巴。

小肥犬得了一口吃的,聽話地跑到謝罪身邊,嗚嗚地叫幾聲,歡快地扭著肥圓的屁/股。

謝罪坐那怔怔地看著天邊血色的晚霞,長長的睫毛如同收攏的一雙翅膀,他無色無垢的心不知停在哪處。

衛繁擔心道:“樓哥哥,阿罪在外面坐了好久。”

樓淮祀安慰:“他既有呆症,自不與常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