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羞顏未嘗開(十七)(第2/3頁)

檀道一鬼迷心竅了,一閉眼,就想起畫舫上船妓和薛紈的情景,他含著她的唇瓣,又不滿足了,提醒她道:“你要張嘴。”阿那瑰不假思索,張開小嘴,檀道一莽莽撞撞地含住她的小舌頭,手用力抓住了她的腰。

喘氣的功夫,阿那瑰貼著臉問他:“還是甜的嗎?”

“有點橘子味,還有點酒味。”

“那是你自己吃的酒。”

“我再嘗一嘗。”

兩人嘴唇一沾上,又分不開了。驟然一聲琴音,兩人都眨了眨眼睛,仿佛從一陣迷夢中被喚醒,正發怔時,聽見幽幽琴聲自門外飄入室內,檀道一咧嘴一笑,說:“也有人睡不著,半夜彈起琴了。”

這話提醒了阿那瑰,“別院門鎖的,你怎麽進來的?”

“我跳墻進來的。”檀道一把玉佩賽在她手裏,“來還這個給你。”

“我不要。”阿那瑰甩開手,心意出奇地堅決。

檀道一把玉佩丟在一旁,不甚在意的樣子,“我還有更好的,都給你。”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阿那瑰這麽想,又愀然不樂了。她推他道:“半夜了,你走吧。”

琴音盤旋不息,有燈光透過窗紗照進來,檀道一側耳聆聽了一會,說:“外面好像有人在說話,我現在出去被人看見就糟了。”

阿那瑰嘻嘻一笑,坐在床邊,腳一翹,兩只絲履摔得老遠。檀道一怕人發覺,吹熄了案邊的燈,借著窗紗透進來的光,他也坐在了床邊,“我等一會再走。”坐了一會,他又說:“我頭暈,要躺一躺。“兩個人頭並頭躺在帳子裏,新奇地看著彼此。

琴音催眠,阿那瑰眼皮沉了,打個哈欠,往檀道一身上偎了偎,呢喃道:“你真像我娘啊,“她睡意濃重,忘了對柔然的厭惡,“但我在柔然時,睡的是皮褥子,沒有這麽好的床和帳子。”

被她整天說像娘,檀道一不樂意了,“我是男的。這裏是建康。“

阿那瑰乖巧地“哦“一聲。

依稀的燭光中,她眉目宛然。他忍不住又想親親她,撐起手臂慢慢俯身,阿那瑰溫柔如水地依偎著他,毫不反抗,親得迷糊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從他中衣下擺探了進去,在他胸前漫無目的地撫摸,檀道一腦子轟的要炸,他喉頭動了動,湊在阿那瑰耳邊,“我老夢見你。“

阿那瑰沒反應過來,“你夢我幹什麽?“忽覺檀道一熱熱的手到了腰間,她一骨碌翻個身,緊緊攥著自己褲腰——在柔然多年,她養成了十足的警惕,“你幹什麽解我的衣服?”

檀道一懵了,下意識辯解:“我沒有。”

“你自己衣服去哪了?”阿那瑰指著他光著的上身。

檀道一微窘,說:“你摸我,把我的衣服扯開了。”

阿那瑰鄭重地跟他強調,“我不跟你睡覺。”

檀道一酒意徹底醒了,頭嗡嗡地作疼,身上也有些發涼。把中衣穿好,他沉默地坐了一會,離阿那瑰近了點,“你嫁給我吧。”

阿那瑰低頭嘟著嘴,“我不想做你的妾。”

檀道一不快,“你嫁給太子不是做妾?”

阿那瑰頭一揚,振振有詞,“太子以後要做皇帝的,你呢?”

檀道一臉色冷了,阿那瑰厚此薄彼的語氣讓他很反感,他狹長微翹的眼尾乜了她一下,又露出了那副輕蔑刻薄的表情,“泥瓦匠家,樂意你就去。”

阿那瑰脆生生道:“我樂意!”

檀道一氣急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外面琴聲錚錚不絕,漸至高亢,連笛聲簫聲也一齊響了。阿那瑰聽得心煩,檀道一卻詫異起來,夜深人靜的時候,家伎們哪來這個興頭奏樂?“可能是父親在外面。”他疑惑道。

阿那瑰幸災樂禍:“郎主看見,一定狠狠地打你。”

檀道一氣得不想搭理她,倒在床的另一頭閉目養神,只等檀濟離開,誰知琴聲笛聲漸止,院子裏燈光晃動,仍是沒聽見檀濟的動靜。正奇怪,外頭有人篤篤扣門,檀道一翻身坐起。

那家奴扣了兩下,不見檀道一搭腔,只能在門外道:“郎君,主人叫你出來。”

檀道一渾身一僵,不禁瞥向阿那瑰。阿那瑰哼一聲,背對著他,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郎君,”家奴又訕訕地催了,“主人等你一個時辰了。再鬧,全府的人都要知道了。”

檀道一整了整衣衫,走出房間,鎮定自若到了堂上。

奏樂的家伎們都退了出去,檀濟獨自坐著,手上閑閑翻著一本棋譜。他臉上風平浪靜,看不出絲毫端倪。聽見腳步聲,他掀了一下微垂的眼皮,淡淡地掃過檀道一。

“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檀濟合上棋譜,伸個懶腰起身,仿佛沒看到檀道一衣衫不整的放肆樣。只是在回頭時,眸中淩厲的冷芒一閃,“下次再敢亂闖,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