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聖人不仁(第2/2頁)

草帽下也許每晚都有蟋蟀歌唱。

媽媽,我想今宵肯定會像這兒一樣。

那條幽谷也飛雪飄搖。

我那只閃亮的意大利草帽。

和我寫在背面的名字。

將要靜靜地、淒涼地被積雪埋掉……”

這是倭國的一首著名的草帽詩歌,抒發了詩人對美好事物的懷念之情,這老僧在此時吟唱這首詩歌,倒也算得上應情應景。

不過這老僧雖然自己把自己感動的傷心落淚,郭大路卻是無動於衷,這野田宗次郎就是被他殺的,他有什麽好傷心的?

只不過想到當初風光無限的一代宗師,如今卻葬身此地少有人知,卻也生出不勝唏噓之感,“自古帝王將相莫不有死!”

此時天上下起小雨來,清雨之中,薄暮冥冥,塤聲如泣如訴,回蕩在整個淺間寺內,很多僧侶都停止了動作,靜心傾聽。

而老僧沙啞的歌唱聲,也與塤聲相合,更多了幾分淒涼之意。

一曲塤聲吹罷,郭大路將手中陶塤放在了野田宗次郎的墓碑之上,“你這父親倒是對你疼愛的很。可他要不教你習武,你焉能死在我的手中?所以殺你的人,到底是我,還是你父親呢?”

老僧唱歌的聲音戛然而止。

郭大路嘿嘿笑了兩聲,長聲吟誦了一句倭國短詩:“人跌倒了,又爬起來,大山靜悄悄!”

這首短詩與華夏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頗有異曲同工之妙,意思是,無論人類如何折騰,發生了多少悲歡離合的故事,但對大自然來說,這些人類與草木山川無有任何區別,漠然視之,不做理會。

如今的郭大路就好比是漠然的大山,野田宗次郎死了,老僧哭泣唱歌,這些對他來說,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正在唱歌的老僧明白了郭大路的意思,一瞬間蒼老許多,喃喃自語,“聖人不仁啊,他已經是武聖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