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6章 南中國

何芳交代道,“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不準犯懶。”

李和笑著道,“我又不是孩子,要啥禮物,我給你帶?”

“不需要,你不把自己丟了,我就燒高香了。”

第二天,李和就帶著平松和羅培上了南下的火車。

三個人拎著三個包,平松和羅培上了火車依然把包緊緊的抱在懷裏,李和好笑道,“那麽緊張幹啥,就放地上。”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表示無奈,可沒李和這麽大氣,他們可知道三個人的包裏裝著200萬現金啊,可不敢大意。

兩個人都是二十一二的年齡,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第一次出遠門有點激動,可是更多的是緊張,第一次懷裏揣這麽多錢,而且還是坐這麽遠的火車。

李和帶這麽多現金,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花掉,再留著就真的發黴了。

火車龜速前進。車廂內一個在香香的睡,一個在慢慢的熬。夜更深了,也許車廂內只有他還睜著眼睛。

每一次坐火車,李和都有不同的體會,從政治熱情到金錢崇拜,在火車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沒有人再羞恥談錢了,有自傲或者自吹自己怎麽樣的,有八卦某某爆發戶的。

隨著鄉鎮企業如雨後春筍般的往後冒,萬元戶這個詞,現在好像有點不夠顯擺的資本了。

每個人都在尋找生命的意義,只要體制透出一個小小的缺口,活力就會像水一樣沖向海洋。

李和有時挺自傲這樣一個民族,他們太務實了,沒有比拜金主義更實在的信仰了,只要有錢,老子才懶得跟你閑扯去操中南海的心,他們能把所有的條條框框沖個幹凈,什麽封建束縛,什麽宗族矛盾,統統不是對手。

李和被平松搖醒的時候,看著亂哄哄的車廂問道,“怎麽了?”

平松激動道,“哥,剛才列車員報站了,廣州到了,這裏是廣州。”

能不激動嗎,這可是整整坐了近四十個小時的火車,密封的火車廂裏,讓人幾乎不透氣。

李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示意兩人收拾行李,“行,出站吧,注意安全。”

不僅火車上擁堵,出站台的時候,依然是密密麻麻的人潮。李和意外的發現,居然有自動扶梯,除了在京城的地鐵站,這是李和第二次見到自動扶梯,說不定魔都早就有了呢。

走扶梯的人多,可圍觀的人也不少,許多人可能第一次是坐自動扶梯,都很好奇,但大家都抱著一種心態,看好了再嘗試,生怕自己出洋相。

李和幾個人對這個一點都不稀奇,直接走的台階。

火車站外的廣場街道到處是互相推搡的人群,再大的地方,面對華夏的廣大人民,也是彈丸之地。

這是南中國的最大的火車站,只有疏導交通的綠島,還看不見後來高聳的高架橋。

在這個建築面積不到26000平方米的火車站,背後是中國960萬平方公裏土地上社會劇烈的變遷,更承載著數億中國人在40年艱辛遷徙路途上的生死疲勞。

改革開放的窗口前線,是中國人夢想中的淘金地,是冒險家的樂園。

他見證了中國經濟的野蠻生長和狂飆突進,這是一個黃金的年代。

無數中國人的野心、夢想,欲望、希冀、奮鬥、冒險、青春、激越、亢奮、落寞、淚水、恐懼,都匯集在這裏。

陽光很烈,很是炙人,平松視力好,老遠就看著舉著大牌子的二彪,指給李和看,“哥,我瞅見二彪了,你看看那牌子上是你名字呢。”

李和轉了方向一看,居然舉了三塊牌子,還都是自己的名字。

羅培老遠喊了一聲,“二彪哥,明哥。”

蘇明幾個人聽到喊聲,立馬就把牌子扔了,小跑過來,一過來就接了李和的包,“哥,累吧,我來的時候坐火車可是慫壞了。”

李和盯著蘇明幾個人一瞧,頭發一看就是打了啫喱水,都是穿上了雪白的襯衫,筆直的西褲,皮鞋澄亮,打趣道,“你們幾個倒是混的不錯啊。”

蘇明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都是聽於德華老東西的話,捯飭的,他說談生意要氣勢,土不拉幾的不就沒人鳥嗎?”

“說的是實話,就這樣繼續整。不要多說了,趕緊走,太熱了。”

二彪帶頭,“走這裏,我們開車來的,我們有車。”

李和比較欣慰,終於不用擠公交了。

羅培和平松也激動了,他們還在為一腳踹奮鬥呢,“二彪啊,你們真的買車了。”

李和跟在後面,走過兩條岔路口,看到二彪停下,還好奇轎車在哪呢。

直到二彪興奮的停下,並且伸手指給李和看,李和差點又吐血,他娘的居然是皮卡,一看還是二手的。

二彪給李和拉開了副駕駛的門,李和也沒客氣的直接上了。

蘇明上了駕駛位開車,二彪和另外幾個人直接爬上了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