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1章 夢醒時分
你說你嘗盡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因為愛情總是難舍難分
何必在意那一點點溫存
要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
在每一個夢醒時分
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
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
唱著唱著李和就哭了,果然哭比唱容易。
“怎麽就唱完了?”何招娣有些不甘的跟李和咕噥一句,帶著明顯的哭腔,“真的好聽,從來沒有聽過,你繼續唱吧。”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
紅塵啊滾滾癡癡啊情深
聚散終有時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少夢裏有你追隨
我拿青春賭明天
你用真情換此生
歲月不知人間多少的憂傷
何不瀟灑走一回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
紅塵啊滾滾癡癡啊情深
聚散終有時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
越唱的響亮,李和越止不住淚了,把頭埋在何招娣的胸口上,深深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如果有來世,來世一定不辜負你。”
何招娣哭著說,“好了不要唱了,真的,我已經知足了。”
李和靜默,兩個人都是淚雨無言,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何招娣早早的醒來,像沒事人一樣,更像做夢一樣……就那麽默默的不了了之了。
偷偷的親了一下李和的額頭,穿上棉襖,趁著微亮的天色直接走了。見到喜歡的人,變得很低很低,低到了塵埃裏,可心裏又是歡喜的,從塵埃裏開出花來。
她從來都無法得知,是究竟為什麽會愛上另一個人,也許心上有一個缺口,它是個空洞,呼呼的往靈魂裏灌著刺骨的寒風,所以急切的需要一個正好形狀的心來填上它,現在卻恰恰是個歪歪扭扭的鋸齒形,怎麽都填不了。
李和醒來的時候已經尋不見何招娣的人影了,鉆出草垛子,用雪抹了下臉,才感覺清醒了一點。
回到家時候,王玉蘭問,“一晚上就沒瞅見你人,哪去了。”
李和說,“在陳胖子家睡的,商量了點事。有吃的嗎?”
王玉蘭努了努嘴,指著灶台說,“鍋裏有稀飯,有饃饃,自己弄,俺可伺候不了你。”
李和搞不清楚老娘大早上又是哪裏來的脾氣,只得自己把鍋蓋掀開,從蒸籠上拿了個饅頭,低聲問老四,“咋的啦,她這大早上的什麽脾氣?”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夜夜思君不見君。”老四直接仗著王玉蘭聽不懂,大聲的搖頭晃腦地說道。
“就你會作怪。”一句話沒頭沒尾的,李和卻聽懂了,繼續問,“他沒回來?這都年三十了,估計是回不來了。”
“whocare?”
“少跟我拽文。”李和吃了兩個包子,又喝了一碗稀飯,直接跑到了自己屋裏,就倒床上了,李兆坤回來不回來過年,他並不關心。
剛躺下,聽見老五的聲音,覺得不安心,有這小禍害在,他是睡不著安穩覺的,就又慌忙起來把門給插上了。
這一覺李和才算睡得舒心,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左右,才讓尿給憋醒。
家裏的廁所,就是一個一個大糞缸,李和一直沒信心能堅持的了那味道,直接穿好衣服,去門口小樹林子裏面放水。
李隆小夫妻倆也抱著孩子過來忙活過年了,不過孩子還是不認李和,一直不讓抱。
王玉蘭說,“拍門喊你吃午飯,你也沒醒。你吃點饃饃吧。”
“我留點肚子晚上吃吧,現在不餓。”李和說完又轉頭問李隆,“我前天從縣城買的東西,給大姐送了嗎?”
“送了五尺布,還有三斤粉條。棗糕、糖果、煙酒我都見樣給的。”
李和想了想繼續說,“你把堂屋的酒給阿爺送兩瓶、劉傳奇給兩瓶。”
李隆聽了話,抱著孩子起身要去,王玉蘭不樂意了,“那劉傳奇找你代課,咱一毛錢的好沒落著,還往裏搭啊。”
李和看李隆發呆,就說,“你可是馬上又要二胎,現在不燒香,臨時抱佛腳,我可就不管了。”
計劃生育大概是1975年就開始提倡,八十年代初一些地方實行雙開的措施,對違反計劃生育者開除公職。1982年年底才把計劃生育納入憲法,但是開始執行的並不過分嚴格。
王玉蘭看著大肚皮的段梅,想了想也就沒阻攔了。
李和又突然想起了何招娣,直接從門拐拿了個白酒空瓶,他準備給何招娣做個煤油燈。
找了個廢舊的牙膏皮,剪下一個皮條,包上棉線,就成了燈芯。
用剪刀在瓶蓋上鉆了個空,用燈芯穿過,添了點煤油,放上自家的燈罩,一個簡單的煤油燈就這麽三兩下做好了。
李和在琢磨要不要老四送過去的時候,何招娣倒是自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