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6頁)

文澤才伸出手在那墳線的位置上比劃了一下,然後來到最小的那個墳面前。

“這是我太太爺爺。”

孟忠國介紹著。

死者去世的時間越久,他的墳地也會越矮,一般來說一百年後便成了平坦的土堆了,而面前這墳還有些堆。

“你們堆過墳?”

文澤才問道。

“對,這也是害怕墳變矮了,咱們後輩人來祭祖,也不知道位置。”

“哪兩座墳動過位置?”

“這裏,”孟忠國帶著他來到前面的兩座墳前,“原來這兩座墳是在中間那個位置的,後來聽了算命師傅的話,老祖宗便把墳移到這邊上,後面去世的先輩便順著這裏埋下去。”

所以成了一條線。

“墳線一路往下且成直線,這是好事,意味著後代人延綿不斷,但是,”文澤才指著最後兩座墳,也就是孟忠國父親母親的墳,“墳線在那裏斷了。”

孟忠國疑惑地看著那墳後面,“劃拉出來的位置剛好對上啊,等我們死了,那墳堆上來就是一條線了。”

文澤才卻搖頭,“死氣占四廢,四廢又勾絞,這個勾絞很重要,而勾絞正是你剛才所指那個大石頭的位置,你看這。”

他指著最前面的那座墳,“往我們來時的路移過去,對準的地兒正好就是大石頭的位置,勾絞失去了絞住它的東西,所以落入了河面也沒有完全沉住,那地面上發出叮的聲音也是因為勾子在響。”

“勾子?地裏的勾子?”

“勾絞的勾子,”文澤才皺起眉頭,“那個算命師看好的就是那個勾,勾住了你們孟家的子嗣脈,才有讓這條墳線往下延伸,墳是死者的歸屬也是新者的誕生,那石面一旦全部落入水中,你們這一脈就斷了。”

孟忠國聽得頭皮發麻,明明是大夏天,卻覺得背皮發涼,“可、可那個絞住石頭的東西已經不見了,而且石頭也落下去了,大師,還有救嗎?”

文澤才往四周看了看,“這一塊地已經沒有那麽好的勾絞了。”

孟忠國臉色一白,秦勇也有些嘆息。

“不過我看那個山頭挺不錯,你看那棵松柏樹,腳下也有勾絞。”

文澤才指著對面那個山頭道。

這麽遠的距離文澤才輕而易舉地就看清楚了,可孟忠國卻因為太陽光線太厲害,所以看不清,“咳咳,大師,要不咱們去看看?”

文澤才笑了笑,“走吧。”

又花了一個半小時,文澤才他們來到了山頂處,他所說的那棵松柏樹果然有勾絞,只見那樹根下面居然沒有土,而是一塊石頭。

“這叫石絞,承著比它重的東西卻能讓其生長且不落入其他的地方。”

孟忠國一臉喜色,“大師的意思是這顆松柏樹的下面能做我們孟家的墳場?”

“能做,而且除了孟叔的父母親外,其余的墳地不用啟棺,只需要取墳土過來埋著就行了。”

文澤才的話讓孟忠國高興極了,可秦勇卻不得不潑他一盆冷水,“這個山頭是你們生產隊的嗎?”

孟忠國臉色僵住,“不、不是,這是隔壁生產隊的。”

文澤才想了想,“再過一年應該就會有土地改革,你現在就去找這個山頭生產隊的隊長,說你想要包山做事兒,等土地改革的時候你再把這個山頭給買下來。”

土地改革?

孟忠國與秦勇紛紛心中一震。

買下一個山頭聽著很厲害,但是這個山頭沒有莊稼,所以價格並不是很貴,特別是在土地改革剛開始的時候,大夥兒的眼睛都盯在肥沃的莊稼地上,而不是這種山林。

孟忠國想了想後問道,“這樣做了就能有孩子嗎?”

“還不能,”文澤才搖頭,他看著孟忠國,“還有一個地方得解決掉。”

“什麽地方?”心情大起大落的孟忠國疑惑道。

秦勇眯起雙眼,“後院的的泥土?”

文澤才點頭。

幾人下了山回到孟家後,文澤才也沒坐下喝口茶,直接就去後院用鋤頭將之前挖出的土給弄開,看向倒了酒的坑。

“嗤嗤嗤嗤......”

聽見聲音的孟忠國與秦勇紛紛湊了過去,卻在看見坑裏蠕動的東西後退了幾步,只見那土坑裏的泥土分成一股一股的,像極了泥蟲正在來回搖晃,發出一陣陣怪聲。

“大師,這是什麽東西?!”

想到自己與這種怪東西生活了這麽多年,孟忠國就很不舒服。

“這是煞泥蟲,人想聽見什麽,它們就會幻化出聲音讓人聽見,長期下去會迷惑人的心智,”文澤才一邊說一邊示意秦勇從包袱裏拿出他帶過來的瓶子。

秦勇拿過來後,文澤才便用竹塊將那些煞泥蟲都弄進了瓶子,然後從水溝裏打了一點水放進去,那些煞泥蟲便交纏在一團,成了泥土模樣。

孟忠國想起自己媳婦那些時候聽見的孩子聲,頓時咽了咽口水,“那、那我媳婦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