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是誰,找他又有什麽事?”

文澤才故意讓聲音充滿警惕。

聽見這話,人偶師牽著的人偶娃娃擡起她那雙木楞的眼睛看著他。

文澤才只當沒看見。

“我叫鐘然,如你所見是個人偶師,”鐘然說著便扯了扯嘴角,“你是他朋友吧,我對他沒有惡意,只是想謝謝他。”

文澤才不信,剛才那句“幾天不見就改口叫女同志”的話他可沒忘記。

“請坐。”

田秀芬與文澤才對視一眼後,對鐘然笑道。

鐘然聞言牽著小人偶輕輕松松地找到椅子坐下,若不是發覺到她的不對勁兒,沒人知道她是個瞎子。

曉曉和阿南好奇地看著站在鐘然身旁的小人偶,就在他們盯著看的時候,小人偶突然轉過頭對他們笑了笑。

曉曉趕忙將腦袋埋進田秀芬的懷裏,田秀芬也趕緊伸出手捂住阿南的眼睛。

只因為那小人偶可不是轉過側頭,而是直接將整張臉從前面轉到後腦勺的位置了。

“噓,別嚇人。”

鐘然擡手摸了摸小人偶的腦袋。

文澤才冷哼一聲,“你這小人偶可沒到自己能動的級別。”

“我也是寂寞久了,想逗逗孩子嘛,”被戳穿的鐘然笑道。

“我也許久沒見過周衛國了,最後一次見他時他還在躲避周家的追捕,只跟我說後會有期。”

文澤才眼看著時候不早了,所以想早點打發走鐘然,他們也好上路。

“周家?是尚陽周家嗎?”

鐘然聞言秀眉緊蹙。

好家夥,還知道尚陽周家,這兩人一定有什麽關系。

“這我倒是不清楚,不過追捕他的人確實是周家。”

文澤才回答得很含糊。

鐘然抿了抿唇,“請問你最後一次見他是在什麽地方?”

“聊城大學。”

鐘然聞言立馬起身,“多謝了。”

說完,便牽著人偶娃娃離開了房間。

田秀芬咽了咽口水,“這是走了嗎?”

“應該是去聊城了。”

文澤才記得鐘然上火車的位置是在聊城旁邊的城市,看來是袁衛國已經發覺對方找過來了,所以才故意對他下的術。

想到這,文澤才哼了哼,遲早要從對方身上找回場子。

“咱們也走吧。”

田秀芬牽著兩個孩子對文澤才說道。

文澤才將金錢放好,提著行李跟了上去,等他們到鎮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五點了。

“咱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牛車。”

屠宰場那邊偶爾會停著牛車,運氣好就能坐車回去,這大雪天幹巴巴的走,又帶著兩個孩子,還不知道會走到什麽時候。

“我正好去那邊,我親戚死了,得去看看。”

他們運氣好,還沒走到屠宰場便遇見一個駕著牛車的,而且去的地方正好是文澤才他們生產隊。

“不知道是哪戶人家?”

田秀芬和文澤才將孩子抱到去後,文澤才問道。

大叔駕著牛車往前走,“楊家,楊武群死了,他是我的表堂叔,年輕的時候幫過咱們家不少忙,現在人死了,咱們也得去不是?這做人得講良心。”

楊武群?文澤才覺得這名字挺耳熟的,田秀芬見他沒想起來,便低聲提醒著,“楊艷菊的爹。”

文澤才恍然大悟。

“你們是哪家的?看樣子是剛從外地回來,是知青嗎?”

大叔說完又覺得不是,誰家知青去上學還帶著老婆孩子,況且這好不容易回城裏,就算是過年也是在城裏過,怎麽會這麽早就回來了呢。

“我們是田隊長的女兒和女婿,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所以趕回來過年。”

聽了田秀芬的話,那大叔滿臉驚訝地回過頭,“哎喲,田隊長的女兒啊!我昨兒還看見田隊長了,他們到鎮上開會,說是你們生產隊這條路明天開春的時候要鋪成石子路。”

“是嗎?那可是件好事,”文澤才點頭。

就這麽,文澤才與那大叔從鎮上聊到生產隊,直到在田家外面的岔路口下車才停下來。

“都是鄉裏鄉親的拿什麽錢!你這娃子再搞這些,我可就不高興了!”

大叔都這樣說了,文澤才逼著給錢就不好了,所以他拆了一盒香煙遞給對方,“既然大叔不要錢,對咱們又這麽照顧,那我這個小輩就請大叔抽一盒香煙吧。”

大叔見到香煙後,雙眼一亮,正要接過手卻看見那香煙的封面,“這什麽香煙?看著和鎮上賣得不一樣啊,多少錢一盒?”

“不貴,您快接著,這大冷天的還是進屋坐著好。”

大叔見此也不再猶豫,接過了煙與他們分別去了楊家。

“姑姑!姑父!曉曉!”

文澤才一扭頭便看見穿著棉襖的大胖噠噠噠地往他們這邊跑,“我聽見姑父的聲音就知道你們回來了,奶還不信我的話!咦,你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