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老頭兒摘下帽子, 撓了撓腦袋,臉上帶著糾結, “不是一家還挨得這麽近, 我老頭子找誰就得得罪誰。”

“老先生莫要這麽說,”文澤才笑道, “您想找誰算就找誰算,我們不會因此小氣的, 是吧,周同學?”

周衛國嘴角扯了扯, 想到自己幹煸的錢袋子,硬拉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看著老頭兒, “請問您算什麽?”

都這麽說了,老頭兒便去了周衛國那裏, “我前幾年也曾經遇見一個算命的,他說我活不過六十三歲, 我今年正好六十二,想算算明年是不是要死了?什麽時候死?”

文澤才豎著耳朵聽著周衛國算命。

周衛國用的是龜甲,他給老頭兒打了一卦,“您明年雖有病災,但是有火星相助 , 挺過那劫就是活到八十歲也不是難事。”

老頭兒嘴角一抽,“我身邊的老友還沒有活到這麽大歲數的,小同志,你可別瞎說啊。”

這個年代的老人能活到七十歲, 就是高壽了。

周衛國臉一黑,“您命裏帶司命,乃長壽之相,雖有小災但子孫後輩火力大能給你沖下去,過了明年,就連傷風這種小病都難有。”

文澤才看了眼老頭兒的面相,確實是長壽之相,說起這種面相,文澤才過來這麽久,也就田隊長和面前這老頭兒是。

老頭也不管周衛國說的是真是假,左右被說是高壽,他心裏也高興,給了一塊錢便高高興興地走了。

周衛國拿著那張錢得意地揣進了自己的兜。

文澤才眼角直抽搐,偏頭低聲對趙大飛道,“明兒咱們一定要換個地方!”

趙大飛用書擋住嘴,眼珠子往周衛國那邊看了眼,“放心吧師傅,我準找個好地兒。”

一天下來,文澤才進賬五塊,周衛國進賬三塊,完勝。

周衛國臉黑黑地提著自己的東西回去了,而文澤才則是看了看面前的攤子,“算了,咱們不同換地兒,他明兒準會走。”

趙大飛想想也覺得他說得對,第二天他們擺攤的時候,周衛國果然沒在。

“老巷口另一邊也有一個算命的,看年齡和你差不多,你認識嗎?”剛給一個老婆子算完,對方便問道。

“也說不上認識,都是同一行罷了,”文澤才笑道。

老婆子剛走沒多久,便又來了個人,這人是個女同志,長得也不錯,可文澤才卻皺起眉頭。

潘春梅笑看著文澤才,也不管他的臉色,直接坐在那攤子面前的凳子上,“文同學,你還會算命啊?”

趙大飛看了看文澤才的臉色,又看了看笑盈盈的潘春梅,心裏明白了,他故意站在文澤才的身邊,正在夾在兩人中間,只要潘春梅往這邊“倒”他就一巴掌推過去。

“潘同學想算什麽?”

文澤才問道。

潘春梅看了眼算命帆布以及上面擺著的竹筒與竹簽,臉頰微紅一臉嬌羞道,“我、我想算算姻緣。”

文澤才面不改色,“十元一卦。”

潘春梅一愣,“不是說一元一卦嗎?”

趙大飛接話道,“那是開張第一天,這第二天收多少算卦錢都是看我師傅的心情,這位女同志,你要是沒錢算,就趕緊起來,別擋著下一位客人。”

潘春梅有些生氣,她左右看了看,“哪有什麽下一位?”

“你走了,自然有下一位,就比如剛才那位婆婆走了,你不就來了嗎?”趙大飛聳了聳肩。

潘春梅咬住牙,眼角微紅地看著文澤才,“文同學,你這也太貴了,我、我身上沒這麽多錢。”

文澤才看了眼趙大飛,趙大飛連忙接過話,“沒錢可以往老巷口那邊走,那裏也有個算命的,一塊錢一次,去吧。”

潘春梅見文澤才油鹽不進,頓時氣急,起身跺了跺腳便跑開了。

趙大飛見人走了後,才轉頭對文澤才擠了擠眼睛,“師傅,這桃花不錯嘛。”

雖然品性不怎麽好,可人長得挺好看。

文澤才冷笑,“我會讓秀芬轉告你媳婦,你對我們一個客人贊不絕口。”

“哎喲師傅,我這是開玩笑呢,可別亂給我媳婦說!”

趙大飛立馬慫得一筆,給文澤才捏肩捶腿好不殷勤。

關於潘春梅的事文澤才一點也沒瞞田秀芬,晚上回去吃完飯休息後,文澤才又將白天潘春梅過來的事告訴田秀芬。

田秀芬蹙起秀眉,看著旁邊翻書的文澤才,“無緣無故的應該不會纏著你哈?”

文澤才手一頓,看著田秀芬憋笑道,“也不一定,畢竟我長得一表人才,看上我也有可能。”

田秀芬急了,“可你已經有媳婦孩子了,那姑娘也是知道的。”

文澤才點頭,“所以她能冒著非議接近我一定有所圖,不然事情鬧開了,學校她都別想待。”

要想查潘春梅接近自己的原其實也不難。

周一的時候,楊永勝也回來了,他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總的就是父母現在很好,鳥兒們也很好,而且楊父還覺得鳥兒比他聰明會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