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現下地裏還有一些瑣事,這段時間過了後大夥兒便閑了, 文澤才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後這天從鎮上回來便直接去了田家。

今兒正好發工資, 王老板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兩張糖票給他, 文澤才也沒客氣, 他拿著糖票去買了一斤白糖一斤紅糖, 再自己掏腰包去買了兩斤肉。

全給田家拿去了。

田隊長和田母看著這幾包東西又是心疼又是高興, 這些日子文澤才的改變他們都看在眼裏,對他的感觀也改變了不少。

“你今兒發工資了?”

田母問道。

文澤才笑著點頭,“發了,正好老板給了我兩張糖票,娘之前不是說家裏來了客人也沒啥準備,現在有糖了,就可以兌糖開水給客人喝了。”

“哎喲,咱們家哪有那麽多客人喲, ”田母雖然話是這麽說, 可臉上還是笑眯眯的。

“過幾天鎮上有人來量方,爹不得接待嗎?再說就是沒有客人, 爹娘和大胖二胖也能喝。”文澤才將那袋子肉拿出來。

“這肉你們拿回去吃,”田隊長阻止道。

文澤才手轉了個彎兒交到田母手裏, “爹,娘,這房屋上面得重蓋,我又要去鎮上幹活,幫不到什麽忙, 秀芬和孩子這兩天就在這兒吃,辛苦娘做幾天飯菜。”

一聽田秀芬和曉曉都來家裏吃飯的田母接過了肉,她暗暗估摸了一下重量,好家夥怎麽著也有兩斤啊!

這兩斤肉加點作料進去炒,怎麽著也有兩碗,切薄一點,大夥兒還能多伸兩下筷子,算是每個人都吃了葷。

這麽一想,田母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田隊長看了一眼老妻,知道對方想的啥,本想拒絕,可一想文澤才都讓妻女過來吃飯,那就早打算好了,所以便沒再說話。

“你早上晚上也都過來吃,我一鍋就做了,”文澤才準備回家時,田母沖他大聲道。

文澤才連忙應了聲,便騎上車往家去了。

田建國回來時正好碰見文澤才離開,兩人打了個招呼,田建國進了院子,吳梅站在房門前對他直招手,田建國走過去。

“妹夫這回可大方了,又是糖又是肉的,你明兒幫忙的時候可得細心點。”

田建國摸了摸她的肚子,“我知道。”

這事兒就是沒糖沒肉,他也會好好做。

有田建國父子幫忙,文澤才也不操心家裏,他每天早上和田秀芬帶著孩子去田家吃早飯,然後便去鎮上,晚上回來時又在田家吃晚飯。

每天文澤才都會從鎮上買點菜或者肉回來,吃得田家兩小胖都對文澤才姑父前姑父後的甜甜直叫。

這天已經將房屋修整完畢了,文澤才打了一壺酒回去,他雖然不喝,但是田建國和田隊長還是可以的。

“這兩天辛苦爹和大哥了,”吃過飯後,三人坐在院子裏,那小桌子上擺著兩盤花生米以及一壺酒,文澤才面前的是茶。

他以茶代酒敬了兩人。

這幾天雖不至於是朝夕相處,但也比平時見面的說話的時候多,三人也漸漸有了共同的話題。

男人們不像女人把話題都往各種矛盾上去聊,他們看的是眼前的莊稼以及以後的國家政策會是這麽樣的,有什麽好盼頭。

文澤才是幾人裏面最有文化的,田隊長自然把話沿到他的身上,“這考上大學後,國家真的能和中專一樣分配工作嗎?”

“就算不能,對我們而言也是有利無害,現在國家正需要人家,而且是大力需要,又主張男女平等,所以以後男娃女娃都是國家需要的人才,這書是必須讀的。”

文澤才放下茶杯,認真道。

“大胖二胖,還有曉曉都得讀大學。”

田建國聽完這話連連點頭,“是這個理,我就是砸鍋賣鐵也會把孩子拉扯完大學。”

吳梅正好從旁邊路過,她瞪大眼,“現在家裏都沒鐵,你賣啥,我告訴你這投機倒把的事兒你可別沾!”

家裏的鐮刀和鋤頭都是隊上的,不屬於個人。

田建國閉上嘴沒再說話,文澤才也岔開了話題,他看向田隊長,“我在書店的時候常聽人說起清山隊夏家的往事,但是他們總是說到一半就停了,實在怪異得很。”

他這話其實是試探田隊長是否聽過夏家前人發生什麽怪異的事兒。

“清山隊的夏家?”

田隊長搖了搖頭,“我沒聽說過,你要是想問這些得去找陳三爺,我們叫爺,你們應該叫祖爺爺。”

陳三爺已經八十二歲了。

是整個鎮周邊活得最久的老人,縣城裏都沒有幾個能比他活得久。

陳三爺的臉上已經布滿了老年斑,牙齒也都掉光了,身子骨說不上利索,倒是能出院子走幾圈,說話含含糊糊但是說慢一點還是能聽清楚他說的什麽。

文澤才買了一斤軟糖過去看他。

他的兒子媳婦都死了,現在跟著孫子一大家人住,一聽文澤才是來找陳三爺的,他四十多的孫子將文澤才帶到老爺子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