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四章 塔爾巴

塞·乍侖旺滿面慈祥的合十向金牙雷行禮:“薩瓦迪卡。”

金牙雷只是微微點頭,這夥從泰國來香港的老兵痞,他早已經讓人查了個清楚,在泰國的生意被人搶了,走投無路,所以才帶了一兩百人跑來香港避難。

請塞·乍侖旺做到了茶樓的包廂內,外面,魚頭標,高佬成則與塞·乍侖旺帶來的派吞,汶仁等手下分據幾張桌面,無聲對視。

“荀先生,這次拜訪您,是為了表示歉意,我們泰國人不懂規矩,我是來香港之後,才聽說您的幫會已經不準備再做鴉片生意,唉……貴幫會的文山兄弟……”塞·乍侖旺坐下之後,滿臉歉意,誠懇的開口。

金牙雷伸手拿起茶壺幫兩人倒了茶,推到塞·乍侖旺面前一杯:“沒關系,不知者無罪,之前塞將軍在泰國可能不清楚我們香港福義興的規矩,道歉二字,不用說了。”

塞·乍侖旺面露喜色:“實不相瞞,荀先生,我來香港只是想帶著身邊的人混一碗飯吃,絕沒有和您幫會作對的意思,所以這才急著見您,把事情說清楚。”

金牙雷愣了一下,打量著對面的塞·乍侖旺突然笑了起來:“塞將軍,香港可不比泰國,未必有您在泰國時那麽輕松就榮華富貴。”

“都到了這種地步,哪敢再想什麽榮華富貴,再說,之前在泰國這些年,也已經積攢了一些積蓄,如今頭發都已經白了,不準備再做些打打殺殺的生意,安安穩穩每天能吃上一碗安樂茶飯就足夠,我準備開個佛堂,賣賣泰國佛像,至於那些手下,我拿錢出來幫他們買房置產業,以後也不打算再讓他們冒風險,都已經跟了我這麽多年,也該娶老婆做正當生意了。”塞·乍侖旺雙手端起茶盞,小心的喝了一口茶之後對金牙雷說道:“不過我也知道,哪怕是做正經生意,也要和本地幫會打聲招呼,何況之前還有文山兄弟的事,所以這才來急著見荀先生,把事情說清楚,免得讓您對我們這些可憐人有誤解。”

金牙雷淡淡點頭:“塞將軍,香港字頭不是軍隊,您的正行生意,福義興絕不插手,之前文山那件事,也既往不咎,是他被錢蒙了心,算不到您的頭上。”

“那就好,一點薄禮。”塞·乍侖旺拍拍手。

門外的汶仁拎著手裏的皮箱起身,高佬成幾乎是同時和他邁步進了包廂。

塞·乍侖旺接過汶仁遞來的皮箱,親自打開調轉方向,推到金牙雷的面前:“不成敬意,不成敬意,要多謝荀先生你大人大量,既往不咎。”

看到這個皮箱內的東西時,金牙雷瞳孔一縮。

皮箱內,一尊金燦燦,相貌兇惡的佛像,三枚泰國軍隊功勛勛章。

“塞將軍,您這份禮太貴重了,這三枚勛章,恐怕是您半生換來的,送給我?我承受不起啊。”金牙雷把目光移到塞·乍侖旺的臉上,把皮箱慢慢推回去,嚴肅地說道。

塞·乍侖旺擺擺手:“一把年紀了,也已經不是什麽將軍,不過是被人趕的連家鄉都不敢回的喪家之犬,我看很可能以後我就在香港選一塊墓地,埋在這裏了,勛章留在我身邊,反而讓我看到會傷心,送給荀先生,讓我得清靜,也讓荀先生知道,我無意與荀先生的幫會交惡,就這樣,我還約了其他一些幫會的首領見面,唉,初來貴地,各個都得罪不起,荀先生您慢慢坐,我先告辭,日後再給您發請柬,請您出來喝茶聊天。”

塞·乍侖旺戴上一頂圓頂呢帽,朝金牙雷又一次雙手合十行禮,然後走出了包廂。

高佬成跟了出去,直到把對方送走,高佬成才又走回來:“大佬,泰國人……是不是過於小心?聽說十幾個字頭的大佬都被發了請柬,這個老家夥一個一個全都要去登門拜會。”

“小心?我倒覺得這個泰國人是想要在香港這些字頭中重新找幾個合作夥伴,所以才要十幾個字頭全都拜會一番,看看對方對毒品有沒有興趣,不過那些與我們無所謂,妓寨,賭档的生意繼續做,但是鴉片館的生意要慢慢關停,褚先生的吩咐。”金牙雷拿起皮箱內的一枚勛章,打量著說道。

高佬成打量著皮箱內樣貌猙獰的佛像:“這是什麽佛?”

……

“這是塔爾巴,在我們泰國,它能吞噬鬼神。”塞·乍侖旺對著面前的陳阿十笑眯眯的介紹著佛像來歷。

陳阿十用手搓著脖子:“塞先生,你找錯了人,我對鴉片沒興趣。”

塞·乍侖旺笑了起來:“我也沒興趣,我就是因為鴉片生意才被人趕來了香港,這次來,陳先生千萬不要以為我還準備做鴉片生意,我來這裏是準備安度晚年,只不過是來拜訪您,和您攀上些交情,以後若是在您的地盤不小心惹了麻煩,也好方便和您賠罪,畢竟我們人生地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