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

唐文豹約請褚孝信和宋天耀的酒樓設在了九龍的豐順酒樓,與潮州酒樓,汕頭酒樓一樣在潮州人心中擁有獨特地位一樣,豐順酒樓也是潮州人宴客的首選的同鄉三大酒樓之一,潮州人宴請在港同鄉,大多會選擇這三家酒樓,唐文豹把褚孝信和宋天耀約在這裏,也是表明大家都是潮州人的意思在內。

“如今不好再叫阿信,要稱呼褚先生了。”看到褚孝信和宋天耀兩人從車上下來,穿著一件黑色繡金圓領盤扣唐裝,黑面白邊布鞋,特意立在酒樓門外等候的唐文豹笑眯眯的迎上一步,對褚孝信先開口說道。

立在他身邊的唐景元也親熱的開口招呼:“信哥。”

“豹叔,自家人不要取笑我,你站在這裏,是準備嚇得我掉頭走掉咩?”褚孝信對唐文豹說道:“我不是同之前一樣,你叫我帶阿耀來陪你吃飯,我馬上乖乖就趕來?”

說著話,褚孝信對宋天耀介紹面前的唐文豹和唐景元:“這就是阿耀。”

“唐先生,元少。”宋天耀微笑著立到褚孝信身旁,對唐文豹和唐景元開口打招呼。

宋天耀在為褚孝信做秘書時,就見過舅少團裏的唐景元,對這個富家公子算不上陌生。

唐文豹主動和宋天耀握了下手:“叫什麽唐先生,元少,叫我一聲豹叔,叫他一句阿元就好啦,大家都是自家人,何必那麽客氣。”

“裏面請,裏面請。”唐文豹招呼著兩人上了酒樓的包廂,宋天耀在外面沒有看到唐伯琦,如今進了包廂,也沒有見到唐伯琦的身影,趁著夥計幫眾人斟茶的空當,宋天耀對唐文豹語氣隨意地問道:“豹叔,怎麽沒見到美國來的那位琦少?”

“比利仔?回美國去過春節去啦,雖然他們一家已經搬去美國很多年,但是仍舊過不慣美國新年,今天上午阿元才送他去的機場,等春節後才會返來。”唐文豹聽宋天耀問起唐伯琦,笑著說道。

宋天耀點點頭,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向旁邊的唐景元。

唐文豹唐景元一直注意著褚孝信和宋天耀的臉色,發現宋天耀有這種表情,唐景元馬上端起酒杯,對褚孝信和宋天耀說道:“不管怎麽講,信哥如今已經是太平紳士,是我們潮州年輕人的榜樣,至於阿耀就更不用講,年紀輕輕就被褚會長贊不絕口,信哥做了太平紳士仍然願意同我這種小角色來往,把我仍舊當朋友,我很感動,看來無論到幾時,都只有我們潮州自家人夠義氣,我先敬信哥和阿耀一杯。”

說完之後,唐景元仰頭把一杯酒飲了下去,也沒有去拿餐巾,直接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巴,看起來頗有些灑脫不羈的味道。

褚孝信和宋天耀也都喝了一口酒,臨近春節,又是潮州同鄉,勸酒敬酒的話題隨便就能拿出幾十個,唐文豹沒有急著點破今天這頓飯的話題,宋天耀和褚孝信也就不急,陪著對方天南海北的閑聊。

其實宋天耀心中倒覺得唐文豹兜圈子兜這麽遠,沒有必要,既然他已經來吃唐文豹這頓飯,就說明了態度,褚孝信也跟了過來,兩杯酒之後直入主題就是,在潮州酒樓擺酒,又一直開口閉口同鄉,實在再無必要兜這麽大的圈子,難怪唐文豹家裏的生意規模不算太大,從酒桌上就能看出唐文豹性格謹慎有余,果敢不足。

一直到兩瓶十年陳的雙蒸酒都見了底,唐文豹還在與褚孝信聊潮州商會今年春節準備舞獅遊街的事,反倒是唐景元已經沉不住,在自己父親與褚孝信聊天時,主動對宋天耀用有些難為情的語氣說道:“阿耀,琦哥之前應該見過你,你也知道我們的事,不瞞你說,我不比信少,家中生意更是與褚家比不得,所以見到假發生意有得撈,能賺一些,就動……”

“比利仔的確見過我,也說過元少你和他想一起做假發生意,我已經表過態,機器都已經幫他聯絡美國公司下了訂單,春節後過兩三個月應該就會到香港,假發生意不是我一個人的,元哥你同豹叔想做,大家又是同鄉,我當然能幫一定幫。”宋天耀剝開一塊蝦肉,嘴裏笑著打斷唐景元說道:“除了機器,還有什麽事需要我幫手,盡管開口,我不介意,唐家不做,其他人看到假發能賺錢也會做的嘛,當然要先關照同鄉自己人。”

“阿耀,你……”唐景元也不知是多飲了幾杯酒酒氣上湧,還是裝出來的,此時看著宋天耀表情有些激動:“其實整件事是我有些不上道,當初你去美國,我偷偷叮囑琦哥讓他了解你做什麽生意,想跟在你背後賺些錢,現在看來,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阿耀,我真想不到琦哥去見你,你居然肯主動幫忙訂機器,早知你肯……唉,總之是我小人了些,我罰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