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 天生攪屎棍

黃六的出場過於拉風,以至於黑仔傑帶來的十幾個手下都沒有反應過來,任誰都想不到,自己大佬黑仔傑剛出手一招,就被這個年輕大漢一刀割開了小腹!

黑仔傑可是和字頭的雙花紅棍,就算如今雙花紅棍,紅棍這類頭銜已經不如二三十年代那樣金貴,可是仍然是很多江湖人眼中的金字招牌,哪一個不是真正拳腳功夫在身的猛人?

“你走運,少山主。”宋天耀用刀身拍拍葛志雄的臉蛋,把西瓜刀丟到地上。

黃六把自己那把快刀在黑仔傑衣服上抹幹凈血跡,看到黑仔傑小腹被割開後還怨毒的瞪著自己,黃六用腳尖點了點黑仔傑的腦袋:“短狗指著你你說我嚇人,可是動刀打不過我,臉還敢這樣看我,晚上喝多了幾杯涼茶,剛好便宜你,讓你醒醒腦子。”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解開了自己的皮帶,跨立在黑仔傑頭前,一道尿柱直接淋到了黑仔傑的腦袋上。

齊瑋文皺著眉轉過身不去看,九紋龍低頭看看自己胯下,又看看黃六,覺得這家夥好囂張,就像是評書話本裏的反派高手,可是又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當著十幾個提刀的江湖人,朝對方大佬頭上撒尿的動作好犀利。

“不爽?想報仇?去澳門街找我,哪怕是讓你留條毛逃回香港,我跟你姓。”黃六尿完之後抖了一下身體,一邊提褲子一邊對已經被他尿柱淋頭刺激的昏死過去的黑仔傑說道:“沒什麽本事,只懂帶些廢柴三五成群蝦蝦霸霸。”

提好褲子之後,黃六把快刀收回腰間,朝宋天耀走過來:“宋先生。”

“上車再說。”宋天耀眼神復雜的看向黃六,他總算清楚為什麽見第一面時就感覺黃六明明板著臉卻有種躍躍欲試的亢奮感,現在看來,這家夥分明就是不安分的性格,說不定從澳門趕來就是想在香港和人動手。

自己在他剛剛解褲子時,恨不得已經把眼都眨瞎,這混蛋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色,一泡尿澆傻了黑仔傑,也用一泡尿把宋天耀差點吐血。

這個黃六估計是澳門那位賀先生身邊最不被重用的撲街,所以才被打發來香港,沉穩識趣的真正高手,賀先生怎麽可能不隨時留在身邊。

宋天耀扭頭看向齊瑋文:“齊堂主,我看你不如同阿龍先去佐敦住一晚,你一個女人,晚上不太安穩。”

“好。”齊瑋文眼睛掃過此時縮在一邊不敢吭聲的葛志雄與師爺譚,對宋天耀開口說道。

師爺譚和葛志雄兩個人眼睜睜看著宋天耀一行人出了九龍城寨,卻不敢出聲,對方身上帶著短狗不說,一刀就廢了和勝義的雙花紅棍,這時候不扮死狗,跳出去等送死?

師爺譚更是後悔到恨不得自己狠狠抽自己一記耳光,他是因為齊瑋文遲遲沒有站隊,又淡出了十四號的幫中事物,再加上前段時間,齊瑋文帶著九紋龍去見他,讓九紋龍打斷他雙手,雖然最終九紋龍沒有出手,可是卻也讓師爺譚懷恨在心,再加上葛志雄的勢力逐漸做大,所以才從兩不相幫,下定決定投靠了葛志雄。

今晚本來是他想要奪權篡位,以葛志雄的名義逼迫齊瑋文,收了她的內堂堂主名號,由他師爺譚繼承齊瑋文的名義地位,哪裏想到齊瑋文身邊居然有這樣的厲害人物。

想到齊瑋文的頭腦和為人,師爺譚躺在地上身體都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葛志雄死不死他不知道,但是他覺得這次沒有解決齊瑋文,他就算不死,下場也不會好到哪去。

宋天耀幾人出了城寨,看宋天耀自己準備開車,黃六好奇的指著九紋龍問道:“宋先生,這個兄弟不是你的司機兼保鏢?”

“我不會開車。”九紋龍對黃六說道。

黃六聽完之後,先一步拉開駕駛席:“我來開。”

宋天耀也沒有推辭,上了車等黃六熟練的把車打著之後,宋天耀坐在後座上對開車的黃六問道:“你沒有走?”

“記者被賀鴻生帶回澳門,賀先生吩咐過,如果宋先生沒有用我幫手做事,就讓我呆在香港幾日,照看下宋先生。”黃六開著車,又努力擺出一副專業幹練的模樣,不苟言笑地說道。

宋天耀追問了一句:“沒有其他原因?”

“順便避避風頭,在澳門街殺了兩個台灣佬,我老子拿著槍要斃了我,賀先生讓我出來呆幾天,等他火氣消了再回去。”黃六猶豫片刻,才有些尷尬的摸了下鼻子說道。

送九紋龍和齊瑋文去佐敦的路上,宋天耀經過這段車程的閑聊,發現黃六果然和他猜想的差不多,並不是一個能板著臉扮專業的高手,黃六,本名黃子雄,其父黃森,最初是廣東鬥門附近活躍的悍匪泰山隊的大當家,搶過日本人的運輸隊,也算是當地綠林難得夠膽色與日本人正面做對的英雄人物,後來被國民黨收編,泰山隊被編為鬥門聯防大隊,黃森擔任大隊長,後來看不慣國民黨軍隊貪汙腐敗,黃森率手下起義,參與了解放鬥門,黃森帶著黃家的兄弟子侄,以及手下泰山隊兩百人硬是吃掉了國民黨警衛師全副武裝的兩個連,也算是悍勇,只不過後來因為被正式收編,打散編制,再加上因為共產黨與他之間不夠信任,黃森心灰意冷,主動交權,帶著黃家子弟遠走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