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章 不入流的陰招

顏雄的確最近這段時間在沙頭角簡直要被逼瘋,除了上山摘摘野果打打山豬,下塘釣釣鯽魚摸摸河蝦,基本上沒有其他事做,對佛教徒或者修行人來說,沙頭角無疑是很好的遠離喧囂修身養性之地,但是顏雄不是隱士也不是高僧,滿頭心思想要在警隊裏出人頭地。

被調來沙頭角,重新穿回軍裝,對他這種心思熱切的人無疑是致命打擊,如果不是用褚家二少褚孝信會記得自己人情這種事不斷催眠自己,只是心中欲望就能把他逼瘋。

沙頭角山長水遠,消息蔽塞,除了一部警局電話用來接聽上級指示,可以說顏雄幾乎是與香港市區毫無交流,這個鬼地方連報紙都沒的賣,電台都要跑到半山腰才能收到信號,而且他得罪了張榮錦和黎民佑,不敢私自回市區,唯恐被人抓到脫崗把柄,搞到連軍裝都沒得穿。所以利康公司與章家鬥法,成立樂施會,甚至最後褚孝信蛇吞巨象,吃下歐洲海岸公司,當選太平紳士這一系列事,顏雄一概不知。

還是傍晚時分,沙頭角警署電話響起,電話那邊點名讓顏雄接電話,其他兩個軍裝找了半天,才在警署後面的水塘裏,找到了正勾搭村姑一起洗澡,順便解決個人生理問題的顏雄,聽到市區來電,顏雄幾乎是提著褲子沖到電話旁。

電話那邊是九龍區探長張榮錦,沒有訓斥顏雄為什麽這麽久才來聽電話,而是開門見山讓他換好便裝,去山路上等,張榮錦已經安排了車去接顏雄,晚上去為褚孝信道賀。

如果顏雄當時懂的稍稍思考一下,也就不會這麽輕易答應張榮錦。他一個已經被踩進泥裏的老軍裝,值得張榮錦親自安排車來接送?而且是去見褚孝信?當然是馬上告訴張榮錦,自己突然犯了重病,動不了身,然後自己想方設法去查清楚,為什麽張榮錦會給自己打電話,褚孝信為什麽要讓張榮錦去道賀這些事。

可是顏雄這段時間熬的太艱難,突然天降曙光,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開口就答應下來,坐車回了九龍見張榮錦,等張榮錦對他講出這段時間褚孝信做的事,顏雄一雙眼睛幾乎都從框內瞪了出來!

褚家不成器的二少爺,就在自己去沙頭角這二十多天內,突然就搖身一變,成為了香港樂施會發起人,副會長,香港太平紳士,慈善家,企業家,香港藥業協會龍頭大佬?而且之前的藥業龍頭章家,章玉階入獄,章玉良被殺?全家搬去了澳洲?

褚二少能有這麽大的能力,褚耀宗還會讓大兒子褚孝忠接班?顏雄當然不相信這是褚孝信能辦到的事。

能空口白牙,坑人不眨眼的,顏雄只相信也只見過褚孝信身邊的一個人,宋天耀。

那撲街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把自己一個探目,一夜之間坑成去守水塘的軍裝!

自己一個警隊探目,只在宋天耀面前撐了一夜就丟官去職不奇怪,可是章家龐然大物,香港藥業龍頭,不知比自己一個警隊便衣探目強大多少,也只在宋天耀那撲街面前撐了二十多天?

這撲街是不是給他足夠的時間,連港督都能被他設計坑死?

老實說,見到褚孝信時,顏雄還一直等著褚孝信開口再提一下自己,甚至還打算等張榮錦告辭時,自己多留一會兒獻獻殷勤,沒想到宋天耀開口讓自己去妓寨接個女人,這種小事隨便打發個人就能去做,張榮錦就能安排好,為什麽要讓自己去?而且自己有福義興的身份,同門交惡很容易被人看笑話。

到了碼頭上吹著夜風,目送張榮錦先離開去最近的警署打電話,顏雄有些懷疑自己猜到的想法,該不會是宋天耀為自己創造再回花舫對褚孝信示好的機會吧?

那個撲街會這麽好心?

陪著他一起被調去沙頭角,今晚也跟他一起回來的手下阿偉,看到張榮錦離開後,這才從旁邊一輛早就安排好的計程車上下來,笑容滿面地說道:“恭喜雄哥,褚先生這次成為太平紳士,雄哥你一定也能宏圖大展。”

看向這個與自己同甘共苦的手下,顏雄長出一口氣,拍拍對方肩膀說道:“先去九龍城差館旁邊的插花公寓接個女人,其他事還不清楚,但是阿偉你同我,一定不會再返回沙頭角那個鬼地方,走。”

說著話,兩人上了計程車,車燈亮起,引擎轟動,朝著九龍亞皆老街的方向駛去。

……

“你講乜鬼?被柴花超開車載走?盲公石不是讓你們這些撲街盯死咩!”匆匆趕到插花公寓附近的魚佬明對幾個負責盯著插花公寓的福義興小弟訓斥道。

一名福義興小弟開口說道:“已經派了三輛黃包車跟著柴花超的汽車,眼下柴花超正同那女人在旺角鳳如酒樓吃飯,酒樓內外,都有弟兄在盯著,石哥又未讓我們直接動手搶人,只讓盯緊,說等他吩咐,對方又是差人,我們不好直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