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 你走狗屎運

自己手下在九龍地區刮人的速度,讓剛剛站到碼頭棧橋上吹風等人的金牙雷還是滿意的,自己不過兩支煙的功夫,白紙扇盲公石就已經跑過來。

金牙雷丟掉手裏的煙蒂,開口問道:“查到了?社團哪個兄弟不小心做的?女人是不是正帶過來?”

“大佬。”盲公石讓其他兄弟退開些,自己附到金牙雷的耳邊說道:“是鵝頸豪的手下老鼠祥,把人帶去了他的妓寨,聽說是要幫鵝頸豪嘗鮮去火,妓寨外我已經安排了在附近開工的十幾個心腹兄弟過去盯著,隨時可以上去對老鼠祥要人,魚佬明也正帶人趕過去,仲有,我查了鵝頸豪的消息,他現在正在山伯家中陪山伯打麻將,估計要後半夜才可能去妓寨,時間上很充裕。”

“蒲你阿姆,管他是不是陪山伯打麻將,時間充裕,先把女人從老鼠祥手裏帶出來再說,大水喉在船上等,只給我一個小時!我管他鵝頸豪找邊個去火!”金牙雷此時滿心思就等著那個歌伶晚晴的消息,想都沒想,煩躁的開口說道。

不過話出口,再看向身邊盲公石的嚴肅表情,金牙雷臉上的不耐煩慢慢淡下來,沉吟著開口:“你是想……”

“大佬,山伯可是與宋秘書一家有舊怨深仇的,現在恰好宋秘書鐘意的歌伶被山伯手下的鵝頸豪帶走,如果整件事不對宋秘書點明,等他日後自己了解清楚,就算整件事我們做的再漂亮恐怕都占不到好處,只會落下埋怨。把女人帶來,天經地義,但是宋秘書不知道我們為此得罪了山伯,為此你出了多少力氣,失去多少東西。不把女人帶來就更倒黴,今晚褚先生和宋秘書就會當場翻臉。潮勇義的陳阿十今日對褚先生牽強賠笑敬酒,背後心思大家都清楚。大佬,該做決斷了。”

盲公石讓手下去最近的賭档,鴉片館借電話,最快時間查到消息之後,馬上就意識到不如今晚當成金牙雷的契機,徹底解決他自己此時尷尬的立場問題,所以才急急的跑來見金牙雷。

金牙雷用手撚著下巴:“怎麽決斷?因為宋秘書隨口點的一個歌伶得罪山伯?或者為了山伯,得罪宋天耀?”

盲公石輕聲開口繼續勸道:“大佬你心中總要選條路嘅,不然拖下去,只會是你自己更被動,不如……”

“不用我決斷。”金牙雷擺擺手,眼神堅定下來,有了決斷:“我做什麽決斷不重要,福義興不過是利康下面跑腿的小嘍啰,哪有資格決斷,把自己地位放低,江湖大佬比的上太平紳士咩?比的上被太平紳士信重的心腹秘書咩?當然比不上,所以,我沒有決斷,讓點了女人又與山伯有舊的宋秘書去決斷!”

說完之後,他朝棧橋外的舢板招招手:“船家,載我回舫船!”

他跳上舢板,對棧橋上的盲公石說道:“讓你的人盯好老鼠祥的妓寨,我未開口前,不要說鵝頸豪,就算是山伯親自光顧,也不準他碰一下那女人!”

“知道,大佬。”盲公石站在棧橋上開口答應道。

說完,他朝遠處自己的幾個手下走去,幾名小弟圍到盲公石身邊:“大佬,阿公是不是讓大家準備去要人?”

盲公石擡頭看向開口的小弟,愣了愣,才開口問道:“你話,是太平紳士厲害,還是大字頭坐館厲害?太平紳士明明就是個虛名,江湖大佬可是一拳拳,一刀刀打出來的地位,但是為什麽卻不如一個虛名?”

金牙雷搭乘舢板重新回到花舫之上,他已經定下心思,所以根本無謂張榮錦一個外人在場,坦然的對席上的褚孝信,宋天耀開口說道:

“褚先生,宋秘書,我查到那位晚晴姑娘的下落,也查到想要碰她的那個人,是福義興一位叔伯手下紅人,我只是想不明這件事接下來該怎樣做,聽阿成講,宋秘書一家與福義興幾位叔伯有舊,所以我想讓宋秘書指點我兩句。”

金牙雷這番話脫口而出之後,心中猛然輕松下來,無論以後結果如何,都不是需要他自己在腦海中思索,只需要立在這裏,等著對方的回應罷了。

而高佬成,也緊張的望向宋天耀,想聽聽宋天耀對這件事的看法。

宋天耀則看向詢問自己的褚孝信,笑著解釋了一下:“福義興幾位老家夥,做過漢奸,我的叔叔也死在他們手裏,這就是我說的有舊。”

“你都……蒲你阿姆,這種事你不早同我講,剛剛陳阿十在時,就該直接讓他帶人去把那幾個撲街抓去沉海的嘛!與福義興有仇,你仲讓我用這些撲街漢奸?”褚孝信聽完宋天耀的話,瞪向金牙雷,嘴裏直接罵道。

如果褚孝信罵別的話,金牙雷未必敢還嘴,但是此時聽到褚孝信把自己都歸到漢奸一欄裏,苦笑開口解釋道:

“褚先生,福義興的確有叔伯兄弟做過漢奸,但是我冇做過,我自己手下這些兄弟也冇做過,日本人來時,我們都逃去了內地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