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走私

客廳裏鴉雀無聲,冷場十幾秒之後,褚孝信才有些失神的站起身拉住宋天耀的肩膀,把他身體扳的面向自己:

“真的發生這種事?為咩不同我講?你怕我不為你出頭咩?”

此時的褚孝信,眼神嚴肅,語氣中也帶著對宋天耀真正的不滿。

宋天耀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對褚孝信說道:“信少,你坐,今日褚會長,忠少既然問起,我全部都講出來就是。”

褚孝信慢慢的坐下,眼睛仍然一眨不眨的看著宋天耀,他對身邊的人,無論是朋友還是雇員,從來都不會掩藏心中所想,他對宋天耀給了十足的信任,但是這時候卻突然得知,自己這位秘書家裏差點出了大事,卻都沒有對自己講哪怕一句,讓他很不爽,他認為是宋天耀沒有把他當成可以信任的人。

“信少,你欠顏雄的人情在前,我家裏的事發生在後,不瞞信少你講,我家的事發生之後,顏雄差點嚇昏過去,如果不是金牙雷阻攔,他都準備把所有跑去我家搞事的福義興成員活活打死,金牙雷帶著他大小老婆跑去我家裏對我父母請罪,得知我去了海鮮舫,直接帶金條去見我,但是那時候,我剛好來這裏陪褚會長和兩位公子吃晚餐。說我心中冇火氣,是假,但是我知道,信少需要福義興這個無靠山的社團,也知道金牙雷不知者無罪,無非是忍一口氣而已,何況對方面子已經給足,姿態已經放的夠低,所以我願意與金牙雷和解。”宋天耀深呼吸了兩下,似乎平復了心中怒氣,放慢語氣說道。

褚孝信聽完宋天耀的話,馬上就想要再接口,卻被宋天耀此時轉身看向他,背對著其他人幅度極小的搖了搖頭。

“不行,我要講清楚,阿耀,顏雄幫我,我會記得把人情還他,但是福義興的人動我的人,我如果不幫你找回面子,怎麽還好對得起你叫我一聲信少,虧你居然把十四條金條收下來給我?”褚孝信沒有按照宋天耀的動作閉嘴,而是堅持對宋天耀說了出來。

宋天耀心中微微有些感動,自己這位老板雖然頭腦算不上醒目,但是做人做朋友,真的可是說是沒有太大缺點,傻的有些可愛。

“你說了這麽多,我怎麽感覺你更像是因為潮勇義表露出來的黃金緣故,才與福義興和解,是不是希望以後得到更多的好處?”旁邊的褚孝忠盯著宋天耀,陰沉沉的開口。

“我的確與福義興和解,是有些想法,忠少想聽,我講給你聽呀?十四根金條,我如數交給了信少,信少準備用這些黃金變現,在船廠為商行定一條新船,專門用來跑深圳的生意。”宋天耀看著褚孝忠說道:“我聽信少說,利康商行現在碼頭的生意都是潮勇義在打理,無非是把貨倉裏的藥品裝船發往海外,或者從海外貨船上接收到貨的藥品入倉。最近一年,大陸和朝鮮被聯合國禁運,藥品,鋼鐵,橡膠,機器這些全部都被算入禁運品行列,價錢漲了很多,香港大大小小能停靠貨船的上百個碼頭,數百家商行,全都在做走私,我問信少,為何利康商行不做走私,一船藥品送去澳門,純利能賺一萬一千塊,直接送去深圳,能賺一萬六千塊,按照一個月送十次,每次一條船,利康可以純收益十六萬港幣,一年可以進賬一百六十萬港幣,為什麽別的商行,甚至褚家的糧油生意,鋼鐵生意,橡膠生意都在做,利康商行不做?信少告訴我,陳阿十對他講,潮勇義因為忙著打理其他褚家商行的生意,暫時抽調不出人手幫利康出海走私。”

事實上,當宋天耀把話語轉到走私上時,褚孝忠的臉色就已經鐵青,如果他再不清楚宋天耀的意思,那就白白浪費父親培養他這麽多年!

宋天耀的確沒有私心,而是要鐵了心扶持自己弟弟褚孝信,把利康商行做大!

利康商行之前因為褚孝忠的授意,再加上他的舅舅就在利康商行裏工作,幫他收買利康商行其他職員的人心,所以利康商行現在可以說是暗中被褚孝忠真正控制,褚孝信最多就是過問一句商行每月收益,從商行裏支領一些花銷,對利康商行的生意完全不關心,而褚孝忠的手段就是,不讓利康商行做走私迅速積累大筆現金,同時讓自己舅舅每天都要故意找褚孝信簽字各種賬目報表,讓他心煩氣躁,對商行生意生出厭煩,最終等到年底時,找個比如褚孝信再次惹麻煩的機會,把利康商行一年的收益報給父親,到時候父親說不定一怒之下,就徹底把利康商行從褚孝信口袋裏拿走,把褚孝信當成一個真正的廢柴養起來,等利康商行真正到了自己手裏,馬上安排陳阿十做走私,賺取巨額利潤,與褚孝信執掌利康時期形成鮮明對比。

這就是褚孝忠的心思,褚家家業,全部都是自己的,等父親百年之後,同父異母的褚孝信隨隨便便就能打發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