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話說完,誰想上前?

這個青年對著身後這些飲酒的客人罵了一句臟話,頓時好像炸了鍋,要知道,能來這裏喝酒消遣的客人,什麽人都有,華人探長,華人官員,有錢富商,社團大佬,這些人中唯獨沒有窮人。

所以聽到有人爆粗口,馬上就有人想要起身罵回去,可是那些想要起身的人屁股剛離開座位,等看清楚罵臟話這位青年的樣貌後,又再次坐下,裝作沒有聽到他那句臟話,一時間,隨著這句臟話罵出來,整個夜總會舞廳反而陷入了詭異的安靜,連舞台上伴奏的樂隊都停下了演奏。

“我送的,怎麽?安少怕我搶了你顧媚舅少團團長的名頭咩?”褚孝信在這時候,吐掉嘴裏的煙蒂,對著那名剛剛囂張罵臟話的青年說道。

十幾個富家公子模樣的人馬上循聲沖過來,那名罵臟話被褚孝信稱為安少的青年最後分開自己的同伴,走到褚孝信面前,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下,語氣也沒了剛才的囂張:“我當是誰有這麽大手筆,原來是信少,怎麽?信少不會是喝醉了吧,把送給陳茱蒂小姐的十個玫瑰花籃錯送給了阿媚。”

“沒送錯,就是給顧媚的,我不準備和你搶顧小姐,只是剛才聽她唱得好,捧她的。”褚孝信嘴角稍稍翹了一下,語氣隨意地說道。

安少盯著褚孝信看了十幾秒,突然露出笑容:“信少開口,我當然信,那就多謝信少對阿媚的捧場,一起去喝一杯。”

褚孝信微微點頭,連同宋天耀,吳金良一起,跟著這十幾名富家公子走到最前排的茶座入座,等褚孝信和宋天耀落座,安少朝旁邊一個富家公子擺擺手,那名富家公子哥馬上會意的走到舞台前,示意顧媚繼續演唱。

“幫信少開一瓶法國蘭香檳酒,再送一打嘉士伯啤酒過來。”安少對著旁邊小心伺候的金經理說道。

金經理馬上親自跑去拿酒,趁機脫身。

“阿媚還有這最後一首歌,唱完就要轉場去雲華夜總會,等她唱完,就該是茱蒂小姐登台獻聲了。”安少與褚孝信相對而坐,開口說道。

因為剛剛發生的獻花插曲耽誤了幾分鐘時間,所以台上的顧媚臨時唱了一首時間短暫的《明月千裏寄相思》,前後不過兩分鐘,就唱完收工,顧不上回後台換衣服,穿著晚禮服就直接走下舞台,到褚孝信這一桌來專門敬酒。

看到安少也在這一桌,顧媚稍稍松了一口氣,面前的這兩位少爺,都不是自己一個小小歌女能招惹起的,她端起金經理剛剛送來的香檳酒,斟滿一杯,欠身對褚孝信說道:

“多謝信少捧我的場,一杯薄酒,聊表顧媚心中感激之情。”

宋天耀坐在褚孝信的身邊,打量著這位顧媚,二十歲左右的年紀,雖然臉上畫著淡妝,身穿晚禮服,一副標準歌女打扮,但是在此時環境中,卻獨有一種文靜嫻雅的氣質,像書院女生反倒多過像歌女。

難怪能吸引一幹富家公子追捧。

吳金良小聲對宋天耀說,褚孝信隨口送出的十個玫瑰花籃,一個價值百元港幣,十個就是一千港幣,按照夜總會與歌女分成比例,等於褚孝信隨手就賞了顧媚四百塊。

宋天耀臉上表情不變,心中卻琢磨自己口袋裏那點兒錢,恐怕也就只夠充一晚闊少而已。

正在這時,舞台上又登上了一名歌女,隨著這名歌女出場,後台也走出五六個和安少褚孝信穿著類似的富家公子,一邊朝茶座方向走,一邊對著台上的歌女鼓掌。

這名歌女剛在舞台上站好,音樂還沒響起,一眼就看到褚孝信坐在第一排,等看清楚他身邊敬酒的居然是顧媚,臉上表情頓時為之一變,下意識的開口叫了一聲:“信少……”

信少兩個字脫口而出,這名叫陳茱蒂的歌女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是已經晚了,茶座上本來等她唱歌的眾人頓時噓聲四起。

“這歌女倒有意思,登台不唱歌,先喊男人名字……”

“情郎不在身邊?甚是想念?下來讓哥哥開解你,無論……”

看到歌女出糗,一些客人頓時大聲嘲諷。

那五六個富家公子見到陳茱蒂出錯被人嘲笑,頓時一個個大怒,轉身就朝後方茶座罵去,只可惜他們的身份比起剛才的安少可能要相差不少,那些客人沒有人給他們面子,有幾個囂張角色更是與幾個人對罵起來。

褚孝信如同與女朋友吵架的青年一樣,扭過頭不去看舞台上已經窘出眼淚的陳茱蒂,而對面的安少已經明白,原來這位信少是與陳茱蒂鬧了矛盾,馬上與顧媚悄悄交換了一個眼色,安心看戲。

“信少,無論如何,您現在都還是這位台上小姐的舅少團團長,剛才的冷落,給她個教訓已經足夠,再拖下去,容易讓其他人看您的笑話。”宋天耀在褚孝信旁邊輕聲開口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