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瞞天過海(第2/2頁)

阿根廷作為距離南極最近的國家,其商船和科考船接這樣的國際訂單,也是很常見的了。因為海況惡劣危險,去那兒的運輸任務利潤和收費都很高,阿根廷人也願意做這種生意——

後世去南極遊的旅行社,人均收費至少也幾十萬人民幣,不就是因為那兒運輸成本高,損耗風險大麽,這是阿根廷的一項重要產業。

不過,因為所謂的船只失事並不是直接沉沒、船毀人亡,而是部分動力系統損壞、最後飄到了紐西蘭南海,所以並沒有引起國際社會多大關注。

最後既沒有死人,也沒有什麽不良影響。船上的人後來被阿根廷空軍派遠程飛機接走了,海損也有保險公司。

一切都過去了。

那船出事兒大約是在格林納達戰爭結束後兩周,11月初。

從那之後又過了一個多星期,大約是11月中旬的時候,某一天紐國南島的某一生物生態研究所某研究員,發表了一個最新發現,讓當地媒體和學術界炸開了鍋。

南半球跟北半球是冬夏顛倒的,11月份相當於北半球的5月份,是初夏,蚊蟲孳生的季節。

該研究員的實物證據證明,紐西蘭出現了第一只吸人血的蚊科昆蟲。

紐西蘭原先也是有很多會叮咬人類的昆蟲的,不過都比較獨特,比如沙蠅。

蚊科昆蟲也有,但並不是所有蚊科昆蟲的雌蟲都會吸人血的。至少原先本土的蚊科昆蟲裏沒有吸人血的那種。

現在出現了第一個被蚊子吸血的受害者。

當地產生了軒然大波,民眾紛紛跑去各地的市政府,要求徹查哪個海關失職了。

一番排查之後,誰也說不清來源,貌似哪兒都沒嫌疑。

隨後幾天,經過主動深入排查,發現多出來的東西不止蚊子,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農作物、牧草病蟲害,具體也說不清楚。

如今可是相當於北半球的5月底,如此炎熱環境下,昆蟲和細菌滋長繁殖的速度是非常驚人的。

紐西蘭人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為了轉移國內農牧資本的憤怒,找個蓋然性上來說最有可能的開脫借口——然後居然就無良地攀咬到了上個月在南島近海、繞過雷達盲區漂來的阿根廷科考補給船。

非要說阿根廷人的嫌疑最大,還說要通過國際仲裁,讓阿根廷賠償紐西蘭的損失。還一派去年時跟在宗主國布列塔尼亞背後搖旗呐喊譴責時的囂張姿態。

而阿根廷目前距離大選已經不足一個月了——去年在馬島海戰戰敗後、接替加爾鐵裏當過渡總統的羅納爾多·貝內托總統,可是承諾今年12月5日完成大選、把總統權力交給第一個民選出來的總統的。

這種節骨眼上,一個去年跟著布列塔尼亞鼓噪攻擊阿根廷的布聯邦準敵對國家,居然在國際上再次汙蔑阿根廷,是可忍孰不可忍?

各派別肯定都要就這事兒,發表自己的看法,哪怕本來不想說的,面對媒體時也要被逼問,逼著你回答。

軍人總統和右一些的正義档,當然是不能看著祖國如此受辱的,他們紛紛表態強硬,不背這個鍋,讓紐西蘭人有多遠滾多遠,甚至說要主持公道就找美國人評判好了。

極為“左”的激進聯盟當然不能這麽幹,他們一貫以來的口徑都是:

“渲染外國威脅都是軍人們的陰謀,是軍人們希望用保衛祖國的借口擴大自己的權力。大家千萬別被軍人們的詭計騙了。說不定他們就是故意在這個節骨眼上鬧事。紐西蘭和其他布列塔尼亞國家應該是對阿友好的,都是軍人們故意惹的敵人。這事兒大家要冷靜,交給國際有關仲裁打嘴仗吧,阿根廷人民要服從國際公理的裁決”。

如今,為了拉票,激進聯盟當然不能再這麽說了,但他們也不好和自己一貫的口徑差距太大,否則豈不是得罪了一貫的基本盤,還讓人覺得你不說人話、隨便翻臉不認人。

這就很難受了,阿方辛和激進聯盟混了個裏外不是人,稍微說幾句希望民眾冷靜克制、走斡旋路線解決問題的話,就被另一派打成了賣國賊。

激進聯盟的支持率,短時間內暴跌。

偏偏他們呼籲國際社會主持公道還沒什麽用。

美國人並不發表“覺得這事兒阿根廷無辜”的鑒定結論,但是又力挺阿根廷硬懟回去,似乎一夜之間,阿根廷才成了美國人的幹兒子,紐西蘭倒不是幹兒子了。

這根去年馬島戰爭時說好的劇本不一樣啊。

說好的英語文明優先,西班牙語土包子優待開化呢?

而且美國人的這種態度,似乎直到12月5日都不會改變了。美國人已經認定了阿方辛有可能是蘇聯人的走狗,在蘇聯人已經在全球鬧了兩個事情的情況下,怎麽還會放任不確定因素呢。

這時候就可以看出,小國的內部局面,完全是超級大國可以控制的。就像38年前布、蘇之間的交易,說讓希臘變藍就變藍,說讓捷克變紅就變紅,至於希臘人和捷克人自己怎麽想的,算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