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你們都是我的不在場證人

電台的新聞廣播剛剛放出,基辛格教授和所有同學看向顧驁的眼神馬上不一樣了。

臥槽!這是何等逆天的國際事務分析能力!

而且最關鍵的是,顧驁懂的東西也太全面、考慮問題的分析維度太立體了吧?

即使是基辛格,都免不了中肯地稍許震驚一下。

他根據自己幾十年的經驗,立刻判斷出顧驁所懂的每一個領域,並不是都非常深邃。在國際關系領域,每一個專業點上,顧驁其實只學到了基辛格的皮毛。

但顧驁之所以牛逼,看到了別人沒看到的東西,關鍵在於他的見識廣度實在可怕。

這是一種高度的文理兼通,而且想問題的時候能夠多維度交叉聯想、嚴密論證。

簡直就是一個在混沌系統裏遊刃有余的變態。

基辛格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大度之人,很快就坦誠地說:“顧,說實話,剛才聽你拿那個‘如果50年東方志願部隊得到了伊爾-28噴氣式攻擊機,能不能順利幹掉埃塞克斯級航母’的假設來類推時,我對你的言之鑿鑿還是挺不屑的。沒想到啊,你對於那些歷史上從未發生過的事情,都會那麽一絲不苟地縝密推演,不被歷史必然的結論所影響。這一點,你做得很不錯。假如你生活在二戰那個年代,成為一個將軍,那你一定是德式的總參謀部的面面俱到預案風格,而不是英國人那種情報刺探流派的風格吧。”

基辛格這番話,算是給顧驁的學術和外交風格定調子了。

眾所周知,一直以來英美是比較重視情報刺探工作的,二戰中破譯敵人密碼料敵先機的事兒大部分是英美風格幹的。

相比之下,德國的情報部門一直被傳統守舊軍方看不起,沒什麽建樹。但稍微深入挖掘之人,都不難看出德國人之所以敢這麽幹的理由:

德軍總參謀部,最習慣的就是“我不去刺探你究竟要怎麽打我,而是把你的所有進攻可能性都窮舉羅列,然後對應每一招的對策也都在作戰計劃裏寫嚴謹寫全面。到時候不管你用哪一招我都有對策”。

從普法到二戰,都是這麽幹的,雖然最後累死了。

既然作戰計劃備案細到這個程度,情報工作爛一點也沒那麽致命了,就算敵人變招,他還是知道怎麽見招拆招。這就是二戰時普遍認為德軍一線軍官臨場應變能力強於英美的原因——相比之下,英美很多軍官,發現計劃被阻撓後,立刻就懵逼了。

而顧驁剛才跟莎拉、帕特裏克學術辯論時,為什麽要舉一個歷史上不存在的、甚至可以說是平行世界的韓戰推演來舉例子呢?其實就是因為他知道謝菲爾德號會完蛋、阿根廷人的反撲會有效,但他又要把自己的先知先覺偽裝成“這是歷史的必然”。

所以,他拿了個嚴密推演的對照組思想實驗,來言之鑿鑿。

其實說白了,就跟他找葉紈或者米娜做那些“他先報答案、然後讓小姐姐和妹子寫證明推導過程”的論文課題時,是一個路數。

只不過這次是他自己偽裝這個嚴密論證的過程。

而且也確實騙過了對軍事不算非常懂的基辛格。

這樣,他顧驁的能力人設,就得到了基辛格的背書:

顧驁並不是間諜,也沒有什麽異能,他能推導出布列塔尼亞人這回會吃癟、甚至有些落到實處的做空行為,都是因為他洞若觀火。

所以,布列塔尼亞人將來真吃了大虧,也千萬別派詹姆斯邦德來刺殺他。他只是算得比較準而已,不值得被切片和暗殺。

這番腦內活動,吃瓜群眾或許轉不過彎來,但是能給基辛格當研究生的,那都是有基本人精潛質的。所以基本上是導師一放話就懂。

“莫非,顧學長前陣子就靠德式總參謀部式的全面推演才華,看出了布列塔尼亞人可能會吃虧?然後,做了什麽商業上的布局?那應該好好套套話,跟風買一注才對啊。不行,現在謝菲爾德已經沉了,不知道這個利空消息算進去之後,還有沒有套利空間。”

好多學弟如是腦補。

然後,他們就排著隊想請顧驁吃飯,讓他說說對時事的見解。

顧驁當然是來者不拒。

這些人,將來都是他在歷史轉折關頭的不在場證人啊。

顧驁不僅要接受邀請,還想拿個錄像機拍點校園社交活動的花絮,立貼為證洗白自己呢。

事實上,顧驁也不是第一次幹“為自己的日常拍錄像立貼為證”這種事兒了。

原先當官的時候,不好高調,他也就沒拍,但是停薪留職期間、沒有官員身份,這種事兒就可以幹了。

比如,顧驁這次回美國的途中,在來華生頓之前,其實就抽空去舊金山轉了轉,視察了一下他派來美國那些計算機和電子專業的碩士留學生,並且給他們拍攝了一個研發決策會議的討論過程視頻。在此之前,他也把好幾次決策會錄像了,而且用那種可以標注錄制年月的錄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