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慶功宴(第2/3頁)

當然更主要的理由,還是顧驁想為自己知道天下大勢的獨門優勢,找到一條變現渠道。

只不過這涉及到穿越者的秘密,不能拿來台面上跟蘇澤天他們講。

所以顧驁不得不另外找些冠冕堂皇的次要理由。

至於讀了外交學院之後,將來能不能輕松辭職、離開體制下海,顧驁是一點都不擔心的。

潘石屹那票合夥人裏,有幾個82~84年就不要公務員身份下海了,不照樣沒人阻攔他們。

80年代初就下海,唯一的損失只是沒有後來的“停薪留職”,也就是說只要下海就得徹底拋棄國家幹部身份,甚至拋棄個人档案。

所以99%的體制內人自己沒這個膽子,非得等到90年代初國家承諾“試水期保留档案保留幹部身份”,才敢去幹。

……

聽了顧驁的分析,蘇澤天再次被刷新了三觀。

這個少年的狂妄程度,比她原先想象的更誇張,偏偏對方貌似還真有這資本。

一旁的嚴平是個悶葫蘆,本來就不想看夥伴們爭吵,當下借機當了和事佬,勸表姐別再嗶嗶了:“顧同學有他自己的規劃,我們何必多嘴呢,吃肉吃肉。”

蘇澤天順勢下了台階,轉移了一個話題。

她狡黠地一笑,從隨身的單肩小書包裏拿出一本平裝的樣刊。

正是徽省文聯名下的雜志,《文學月刊》。

然後蘇澤天一臉的邀功請賞:“行,填志願的事兒我就不說你了。這事兒你準備怎麽謝我姑父呢——他可是在閱卷專家組裏,看到了你那篇被送上來的文章了。這才有了蔡記者的采訪,和這篇紀實文學。他千叮嚀萬囑咐,不能給還沒出結果的高考生造勢,非得等你錄取之後才讓登。有了這篇文章,你哪怕進了大學,都能先評一個先進吧。”

顧驁接過雜志,好好翻看了一番。促狹地開玩笑道:“那還真是失敬了,不過這事兒是嚴伯父幫忙的,我承他家的情就行了。嚴哥,以後有機會來京城,找我就是。”

蘇澤天噎了一下,捏起小拳拳錘了一下桌子:“哼,誰稀罕你個‘白眼狼’報恩了。”

嚴平倒是毫不居功,憨厚地笑笑:“其實我爸也沒幫你什麽。他也說了,你作文裏牛逼吹那麽大,還真沒閱卷老師敢不調查就給你低分。”

顧驁就喜歡跟老實人交朋友,看對方那麽謙虛,大家就聊得深入了些。

不一會兒,顧驁才注意到一個問題:“你不是姓嚴麽?令尊怎麽姓蕭?難道……是繼父?”

兒子叫嚴平,父親叫蕭牛,這名字怎麽看都不正常。

“不是,不是繼父。”事關自己家門,嚴平解釋得很勤快。

“是我爸習慣了這個筆名,就去派出所改了。都幾十年前的事兒了,跟周樹人姓魯一個道理。我還有個姐姐,大我一歲,去年就跟爸的姓起了個筆名,叫蕭穗。當年爸媽花了不少心血、托關系送她去蜀都軍區文工團,後來她在部隊犯了點錯誤,不好混,就索性自己寫點東西投稿混日子。”

顧驁聽了,禮節性地惋惜了一句:“在部隊犯了錯誤怕什麽,那也應該來高考,從頭開始。自暴自棄是不對的。”

嚴平無奈嘆息:“我跟我爸也是這麽勸她的,沒辦法,她自己邁不過心裏那道坎。”

……

第二天一早,顧驁辭別了嚴平和蘇澤天,跟馬風踏上了回錢塘之路。

趕到縣城的長途汽車站,因為車次少,買完票後得等到中午才能發車,顧驁和馬風就隨便在站前小廣場上逛一會兒。

廣場邊有不少小店,顧驁便臨時起意想買點吃零食路上打發時間。

可轉念一想,昨晚把所有的徽省糧票都留給嚴家姐弟了,只能作罷。

正在他無奈時,還是馬風眼尖,指著廣場角落的一輛人力三輪車,輕聲說:“誒,顧哥,看見沒,那三輪車上寫著‘炒貨免票’,難道是個投機倒把的?咱去那兒買一點吧。”

顧驁微微有點近視,聽了提醒後,他才眯著眼看過去,注意到車上掛著塊寫著“傻子瓜子”的硬紙板。

“傻子瓜子?那不就是電視劇裏提到過的投機倒把典型麽!說後來經濟界還拿他的案子討論‘七上八下’來著。”

顧驁腦子裏,立刻反應過來。

對於後世喜歡看年代劇的人來說,年廣久的傻子瓜子實在是太有名了。

可以說小崗村的十八戶生死狀,代表了農業的改開;而年廣久的“傻子瓜子”,就代表了城市個體戶雇傭制的改開。而且這年廣久跟小崗村一樣,都是徽省的。

顧驁起了社會調研的心思,就揣了幾塊錢,跟馬風一起湊上去買瓜子:

“同志,兩塊錢葵花籽。”

蹬三輪車的中年人粗手粗腳,一看就是貧苦農民出身。

他拿搭在脖子上的破毛巾擦了擦臉,歪著嘴反問:“小兄弟,買過東西沒?知道兩塊錢瓜子有多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