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義氣(上)

就在這瞬間,我想是老天在眷顧我了。

我此刻後背中槍,原本擡手就有些疼痛,飛刀出去準頭也多少插了幾分了。可是這一下卻依然射中了西羅的手背。

原本我倒是想射他的槍,只是這偏差了一點,也依然救了這混小子一命!

我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了西羅的衣服領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正反給了他兩個耳光!然後深深看了他一眼,一手拔出了插在他手掌上的匕首,嗤的一聲,從自己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條,飛快的給他的手纏繞了幾道。

西羅卻一臉茫然,直直看著我,手背上被匕首刺穿,卻連個疼字都沒有哼出來,只是靜靜的盯著我,眼神復雜之極。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我飛快的把那把地上的槍撿起來,藏進懷裏,然後看了西羅一眼,怒氣沖沖咬牙道:“先回去再說!”

西羅還在發呆,我心裏大怒,用力在他臉上又拍了一下:“現在不是作態的時候,回去再說!你給我精神點!”

然後我蹲了下去,用力把八爺的屍體抱了起來,看著這個已經死去的,曾經威風顯赫的黑道梟雄,我心裏卻絲毫都生不出半點喜悅來,只是一臉復雜,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終於有手下兄弟沖了進來,這次我帶出來的九個人,只剩下了四個活著,其中三個還帶傷。

幾人沖了進來,看見巷子口裏遍地屍體,不由得都是驚訝,等看見我跪坐在垃圾箱的墻角,懷裏抱著八爺……八爺額頭上的那個彈孔……

頓時,這些人全部都呆住了,也不知道是誰領的頭,忽然就有一個漢子放聲大叫起來,然後撲倒我身後,跪在了地上。

很快的,四個人全部都跪下了,我對西羅瞪了一下眼睛,西羅也跪在了我身後。

遠處終於響起了警車鳴笛的呼嘯聲,我掃了一眼身後這些兄弟,看著他們一個個滿臉悲憤的模樣,沉聲道:“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先……把八爺的屍體帶回去,警方這裏還要處理……媽的,越南人!”

一句話,我就把八爺的死,栽在了越南人的身上。在場並沒有人會懷疑,地上的那些屍體,都是越南人的,我們被越南人伏擊也是一個鐵證。

至於,為什麽越南人會在我和西羅兩個身手這麽好的人面前,還能幹掉八爺,這個等稍後回去,我自然會和西羅交待怎麽說。

現在,卻沒有人會問我這種問題。

外面的槍戰已經結束,越南人這次出動了大約二十個槍手,從身手看來,應該都是他們的精銳了,不過大圈的素質真不是蓋的,這二十個人占據了伏擊的突然性的優勢,最後卻只殺了我們五個人,自己卻幾乎全軍覆沒。

當然,我還有一個心裏的疑惑,就是對方的那個狙擊手。

那個狙擊手在槍戰開始的時候,給我們的威脅性非常大,可是到了後來,卻忽然無聲無息了。

如果對方的狙擊手繼續射擊的話,我們在距離這麽遠的地方,沒有遠程槍械還擊,就算能確定他的方位,也是拿他沒辦法的。

只是到了後來,卻不知道對方的狙擊手怎麽忽然不開槍了。

我們被趕來的警察包圍了,隨即全副武裝的警察們很緊張的把我們所有人都帶回了警察局。至於死者,自然也有法醫帶走了。

很顯然,短短的時間內,我這麽頻繁的造訪警察局,倒是讓諾頓很意外,至少這個被我氣瘋了的老家夥,看來倒是很想趁著這個機會整我一把。不過我的律師還是非常厲害的。

我一口咬定了,我是在路上被人襲擊。

“這是一場蓄意謀殺!”我的律師是一個四十歲的中年人,華裔,帶著眼睛,略微有些齙牙,我只知道他姓周,在溫哥華的律師圈子裏外號叫做“齙牙周”,是一個這方面的高手。他義憤填膺的對著諾頓大聲道:“從現場的初步證據看來,我的當事人是受害者!他在回家的路上,無故被一幫武裝歹徒襲擊!而且這是一場明目張膽的謀殺!!請問,身為警方高級人員,您原本應該對於在您的管轄範圍內,出現了這種嚴重的惡意犯罪行為而感到羞愧!而不是無緣無故的找我當事人的麻煩!我的當事人是在遭遇到肆意謀殺過程中,為保衛自己的生命,才出手於犯罪分子搏鬥,這種情況下,他出手殺人,在法律上是無辜的!”

原本諾頓這個老家夥,還想以黑社會仇殺的借口,把我拘留在警察局裏協助調查,就算關我二十四小時,對於他來說,都是很爽的吧。

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至少,我在溫哥華的所有的档案記錄,都實在太幹凈了!我沒有觸犯過任何法律,甚至沒有違章停車,幾乎是一個標標準準的守法納稅好市民。

黑社會?哪個黑社會老大不是案底能放幾個档案櫃?哪裏見過我這種記錄純潔良好的黑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