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互為影響,死靈怨咒

深夜,夜色如墨。

本來睡得正香的男人突然間冷醒了,按理來說這是不正常的,石應虎體格強壯睡眠質量極好,沾枕頭就著不說,並且除非遇到危險,否則睡得像死豬一樣……除非……遇到危險。

因為剛剛驚醒,頭腦還有些不清楚,因此石應虎並沒有察覺自己的毯子濕濕的,但是到了後來,就感覺整個人仿佛被浸在水中一般!

在這種感受下,石應虎的眼睛慢慢明亮起來,他開始覺得四周安靜得有些異常,有些可怕。

今晚,房間裏可不僅僅只有自己一個人,佐伯呢?她為什麽連呼吸聲都沒有了?

她,已經死了嗎?

緩緩坐起來,掀開毯子,石應虎發現整張地鋪不知道從何時起,已經完全被水浸透了。

他用手摸了摸一旁,當手掌觸及木板的時候……也是浸在水裏的!

石應虎身經百戰,無數次歷死還生,哪怕魂體失調令他失去了丹道人仙境修為,但往常他依然能極敏銳的感應到危險,然而這一次,石應虎感應不到危險源自何方,或者,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充斥著晦暗、陰森、無形的危險。

這個時候,不知道是幾點,窗外已經連月光都沒有了,似乎是一天當中最為陰沉最為黑暗的時刻,石應虎憑借記憶能力站起來,摸索著找到208室房間的抽屜。

像黑巫船這種魔法側的造物,在這個時代是沒有電燈的,觸及著抽屜上冰冷的水,把它拉開,取出裏面的煤油燈和一盒火柴。

(不正常的黑暗!)

(外面沒有雨聲,也並不是船沉了,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水?)

哢嚓、哢嚓。

滑了兩下,將煤油燈點燃,微弱的光芒照亮,石應虎又一次看到了佐伯。

佐伯正在他面前看著他。

只是,為什麽她的雙眼眼球凸出來,還流出血呢?

還有……為什麽她的臉色完全蒼白,毫無血色呢?

“咕噥。”

石應虎咽了一口唾沫,本能得感到一股浸入心底的寒冷與恐怖,然而他卻強迫自己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視住對方,仔細的觀察。

在生活中,恐懼是一種趨利避害、保證生存的能力,沒有恐懼感的人也就不知道該如何躲避危險。

在戰場上,恐懼卻是一種最沒有用處的情緒,對方一刀殺過來,氣勢兇暴,殺意凜冽,你閉上眼睛大聲尖叫可以極大緩解恐懼感,但卻沒辦法讓自己不被殺死。

直視他,觀察他,因為無論你心中如何恐懼,對方將要殺死你的客觀行為不變,不做出應對的話,死的終究還是你。

並且,真正的恐懼往往來源於未知,正視它,直面它,再恐怖的東西看得多了,也就那麽回事了。

這個道理很簡單,但能夠做到,能夠落到自己身上卻很難,很少有人可以。

然而,石應虎偏偏就是這種人,一開始他也做不到,後來受過幾次輕重傷後,歷練的次數太多了,漸漸就能夠做到了。

石應虎是極少數,可以在戰場上做到“不害怕”或者說,將恐懼轉化為力量的人。

直視著黑暗當中,佐伯那張流淌血淚的臉,直到她慢慢得淡化並消除。

幻影化為一團霧,退到了後面的櫃子裏面,隨著這個過程,石應虎手中煤油燈的光,好像都變得更加的亮了一些,在這一刻石應虎心中生出一股本能般的沖動,這種沖動催促他去打開面前的櫃子,然而石應虎想了想,他又把這股沖動壓了下去。

“……無論是什麽力量,作為推動力都是有其極限的,這股力量並不大,否則大可以直接弄死我,它不能直接弄死我,那我也沒必要按照它的步調來。”石應虎提著煤油燈,開始在船艙裏轉悠,就是不靠近那個櫃子,隨著煤油燈的光照,整個208室船艙變得越來越清晰,在石應虎的床上躺著一具無頭的女屍,看睡衣就是佐伯的屍體,雖然她死在了自己的床上,這是一個巨大的麻煩,完全無法向阿克萊斯教授解釋,但石應虎卻控制著自己此時此刻不去想這事。

在戰鬥中,任何與戰鬥無關的分心,都是愚蠢的,都是會暴露破綻的。

石應虎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靠近那個櫃子,半晌,那個櫃子似乎再也等不及了,它開始自己震蕩並晃動了起來,然後咣咣當當向著石應虎這邊靠近。

石應虎神情冷漠地以手中的煤油燈照映著,直到那櫃子將自己逼到房間的死角處,櫃子停止了,石應虎也不動了,雙方好像都能這樣對峙到地老天荒。

直到,櫃子砰得一聲自己打開了,裏面除了一些雜物以外根本什麽都沒有,但石應虎依然高舉手中的煤油燈,清晰得照亮其櫃內的每一寸。

(結束了?)

就在這個這個念頭剛剛自石應虎心中升起的時候,他心神守備一松的下一刻,自櫃子當中猛烈湧出慘白之色,恍若洪水一般的磅礴水流,伴隨著的還有一個慘白色巨大女人的嘶吼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