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死意之刀,五年之功(第2/4頁)

五年以來,石應虎已經初步掌握了“自然”奧義,相比其它強三階的武道宗師,石應虎已修煉至巔峰境的高級太極神功,更可以呼應天地,駕馭自然,雖無半步傳奇之高,但卻有半步傳奇之威。

當然,這裏指的僅僅只是內功氣法上的水準。

“你身上透著一股野性,這股野性我曾經見過,你雖然是我炎黃漢人血裔,但卻是在荒野中成長成人吧?”雖然周身刀意澎湃,但石應虎似乎並不急於交手,他隨口問道,話是疑問句卻是一種肯定的語氣,無形之中就給對手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

“……比不上諸位出身名門世家,各大門派,高某出身荒野趙家莊,是由趙秉禮、趙光義父子把持的一座村落……你們不用再去查探了,趙氏父子死後,那座村落就已經荒廢了。”

眼皮微閉,恍若又沉浸回自己的記憶,開創趙家莊的趙老爺的確是一世豪雄,他執百斤大刀篳路藍縷、劈荊斬棘,終給後世子孫創下了一份家產基業,可惜虎父犬子,趙老爺子縱橫一生,對獨子管教不多,後來又為保護趙家莊與一頭獸王同歸於盡,僅僅只留下一柄斷裂的殘刀被供奉在趙家祠堂正中。

趙老爺子創下趙家莊基業,並且也善待農戶,組織生產,訂立規矩,讓老有所養,幼有所教,但趙家莊趙秉禮這一代就變味了,趙秉禮這混蛋除了好事,基本上什麽事都幹。

若僅僅只是一代人如此,也就罷了,趙老爺子的恩澤與勇武作為遺產足夠守護一代人,可是趙家第三代傳到趙光義這,不僅僅沒有變好,比之他爹反而更加變本加厲了。

回想起大祭之時,趙家的祠堂,那柄擺放在正中的殘刀,想起趙家父子做下的那些惡,想起自己慘死的爹娘妹子……當高定安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身上原本被石應虎結合四周環境壓制的刀意,再一次瘋長強化起來。

心、體、氣、術、勢當中,心學系武功是最不講道理的,因為人心從來也是這樣不講道理,它即可以在愛與溫暖中獲得養分,也可以在痛苦與恨中獲得力量。

高定安的體魄殘疾,也沒有什麽高明的體修功法,在傳奇境界的視角而言,內功平庸普通。刀術方面倒稱得上自成一格,但在石應虎的眼裏也就那麽回事,剛剛出場就被石應虎以勢碾壓……但高定安的心中有著一股死意,有著一股由痛苦,仇恨,殺氣,混合而凝成的死意,因此他每一招出手俱是死亡,因此每一名面對高定安刀法的武者,若是做不到無視生死,無畏死亡,就必然要受到壓制。

這,方才是高定安武功刀法的最可怕之處。

(雖然這家夥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也完全沒有什麽成型的哲學體系,但他的確已經是心學意境領域的高手。)在感受到高定安的刀意撕裂自身氣勢壓制時,石應虎就知道這家夥下一刻就會出手。

面對死意,即便是自身也會受到一定壓制,然而石應虎並不在乎,事實上越是在乎也就會越是吃虧。

“刺啦……”

一刀嘯空,隨著死意刀氣的瘋長,氣機能量在對抗中幾乎都化虛為實了,石應虎的勢統禦覆蓋著這方天地,便恍若半透明的無色琉璃,但對於能夠感受到的人來說卻堅逾鋼鐵般。

前一刻,高定安便是被這“鋼鐵”籠罩住全身,下一刻,他周身擴散開的黑紅色氣焰,撕裂鋼鐵,斬滅一切。

一刀橫掃,下一刻身形猶如旋風般急旋,沖碎空氣、沖碎鋼鐵之勢,沖碎撕裂束縛,而後身隨刀走,驟然出現在石應虎身側處,一刀斜斬而下。

在這一刻,高定安的雙目都已經變成血紅色,散放著恐怖的光,周身黑紅色的氣焰包裹,如妖如魔!

武經中說:“名家相搏,以目注目,目力不足者,先輸一半!”

前一刻還是石應虎壓制對方,而在這一刻,注視著那雙血紅雙眸,石應虎借紫瞳金睛之力維護本心不失已是不易了,在心學的沉浸方面,自身比之對方,的確失之於極端二字。

高定安已經是不管不顧,將自身一切都投入到殺戮刀意,而石應虎還在思索、還在辯證、還在不斷追求更進一步的自我認知與精進。

這兩種選擇的高低上下很難評說,但至少在目前而言,石應虎在殺戮意志上遠不及對方的鋒銳強橫。

“鏘,鏘,鏘,鏘,鏘……”刀光碰撞,一連串金屬撞擊之聲,火花爆射而綻放,猶如千萬點星火漫天飛舞而升騰。

只憑心靈殺意,是無法殺人的,更加無法殺死高手,相比擊敗對方的意志,用手中刀割開對方的喉嚨,斬下對方的頭顱,撕裂絞碎對方的身軀,在物理上毀滅對方來得更加利落徹底。

在周圍眾人的眼裏,石應虎手執天命刀立足於長橋之上,不時身形急旋揮刀但卻不移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