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冰心無情,新的任務

夜晚,白家大宅。

白師我此時此刻正在幽深的靜室當中喂魚,整個房間,就只有巨大的魚缸作為光源在明亮著。

銀發,蒼老的面頰,羊絨毛衣,膝蓋上還蓋著厚厚得毛毯。

白師我注視著餌食落入水中,被五彩斑斕的魚群爭食,他眼神當中一片幽深死寂。

“吱。”

隨著推門的聲音,有昏黃色的燈光從背後照射進來,但很快門關上了,房間裏又只剩下一個光源。

“處理好了?少鷹的傷勢如何?”

“張醫生已經檢查並處理過了,說只是受了一些內傷反震,胸骨和手骨都並沒有問題。”白英羅在他父親面前根本就不敢坐下,而是站在他父親的背後這樣言道。

“呵呵,那小子也算有心,終歸沒有下死手。”

“……父親,無論怎麽說這次都是他石應虎都欺人太甚,難道這口氣我們都要忍下來嗎?”

“英羅,被情緒所控制是愚蠢的象征,你是商人,你應該重視的只有利益,而不是一時之氣亦或者是顏面的得失。”

“……是……父親教訓的是。”

“好好照顧少鷹,別寒了人家的心,少鷹這次是想幫誠兒接下梁子,雖然他沒接住,但以後石應虎即便針對,也只會沖著少鷹去了,這樣就把白誠給摘出來了。”

“這個石應虎的潛力卓絕,九櫻與他關系親近嗎?”又往水中灑了一把魚食,白師我這樣問道。

“父親,那個石應虎桀驁兇悍,絕非良配,九櫻她是您最寵愛的孫女兒啊。”白英羅上前一步,但他的腳下卻哢嚓作響,原來不知在何時,這個房間的地面上已經凍結上一層厚厚得冰霜。

“你說的沒錯,九櫻的確是我白家第三代中最出色的子嗣,石應虎雖然潛力更越過韓少鷹,但沖擊傳奇這種事,很多時候是不講道理的,石應虎一日沒有突破,就一日不敢說他能夠突破,但等人家突破了,九櫻也未必還能靠上去了……我記得石應虎還有一個大哥吧?”

“是的,當年為保護誠兒,被少鷹打成重傷。”

“石應虎的大哥為保護誠兒被打成重傷。那就讓嘉琪過去慰問照顧人家吧,反正一個已經死了丈夫的女人,也很難再嫁給名門豪強了,這筆買賣,做不虧。”白師我冷冰冰得這樣言說著,他的語氣不像是在探討自己一個孫女未來的命運,更像是在說一件貨物。

“就怕,就怕嘉琪不肯。”

“不肯?生身在我白家,自出生開始,吃穿用度衣食住行無不超人一等,不肯?她憑什麽說不肯啊,告訴嘉琪,就當是為了她的女兒。”

“父親……您難道就沒有一點人性嗎?除了謀算還是謀算,除了利益還是利益,您就不覺得自己這一生過得很可悲嗎?”似乎是終於壓抑不住了,今天喝了一點酒的白英羅忍不住嘶聲喊道。

“可悲?只有沒有希望的人生才是可悲的,就像你一樣,皮膚慢慢失去光澤、皺紋爬滿臉頰、頭腦變得遲鈍、眼睛看到事物會覺得模糊、嘗到美食也覺得失去了滋味兒、體能和激情都在衰退,即使是面對再漂亮的小姑娘也感到無能為力……按我說的去做,不然我就按照我的方法來執行,我想,那更加不會是你願意看到的,我軟弱無能的兒子。”身後並沒有人推動,但白師我身下的輪椅依然帶著這個銀發蒼白滿臉皺紋的老人從白英羅的身旁駛過。

房間的門,被“吱”得一聲打開,又閉合。

最後,只留下白英羅痛苦得跪在地面上痛哭流涕。滾燙的淚滴落在地面的寒冰上,霧氣升騰。

“老家夥,你為什麽還不肯死,為什麽還不肯死啊!”

……

大災變後,氣候異化。

有些地方,數裏之間就是冰山與沙漠的區別。

眼前這裏倒還沒有那麽誇張,但在山的這一邊春暖花開,在山的那一邊白雪皚皚,往下方望去是一巨大的深淵裂縫,目之所及,深不見底的那一種。只要不是傳奇,掉下去基本上就死定了。

此時,已經是白家壽宴的一星期後了。

“說實話,我原本以為你不會來的,沒想到你還是接了這次的任務。”

“本來是不打算來了……但終究還是決定過來。”一邊回答著,一邊將手中的冰錘揮砸,釘入面前的堅冰中,於半空中固定著自身的身形。

一行五人,以這種方法緩緩往下爬,軍區確定這裏有一處潛入點,雖然進入的過程危險了一些,但這個過程之後,也意味著後續的工作步驟沒那麽危險了。

石應虎,也是這吊掛五人組當中的一個。

來到了一處冰壁縫隙,五人依次鉆進去打算緩一會,冰壁縫隙當中住著一些類似於雪猿般的生物,在發現五人之後尖叫著想要攻擊,結果被一名皮膚黝黑的大漢一頭接一頭提著脖子扔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