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傳奇之樹

越是遠離空間隧道，各種科技設備的故障率就越高，在探索的第四天時，錢博士的數碼攝像機就完全不能用了，他開始更多的制作標本，拿小本子寫寫畫畫，記錄探索日記。

大部分時間，都是石應虎在背著他。

倒不是其它人不肯背，而是老頭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喜歡讓石應虎背他，說其它人背他就覺得特別容易累。

對此，石應虎倒不怎麽介意，照顧了錢博士，很多事情就不需要出手做了，並且也處在隊伍保護的核心位置上。

“不知道為什麽，只有在你後背上，我才覺得安全暖和，其它人背我，我就覺得總有自然靈盯著我，感覺陰森森的，很容易精神疲累。”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或者是因為我比較年輕，而您更願意同年輕人相處。”

錢博士是一個很健談的人，最重要的是，他頭腦清醒言語風趣，若是去掉前置印象，石應虎很多時候覺得自己背著的，是一個同自己一樣二十多歲的同齡人。

當然，很少有同齡人可以做到像錢老頭這樣，學識豐富，談吐豁達。

他的知識面廣得驚人，哪怕同石應虎講起許多武道方面高屋建瓴的理論，也能把石應虎唬得一愣一愣的，這也是石應虎願意背他的原因，真的是開闊見識。

“嗚嗚嗚嗚嗚……”

突然，遠處傳來這樣的聲音。

“隱藏。”萬象這樣低語一聲，同時率先高高躍起飛速得跳上大樹。

石應虎背上背著錢博士，不敢發猛勁怕把老頭甩下去，因此他整個人輕盈的蹦起，撲向身邊的一株大樹，手腳並用，整個人就好像一只大貓般，瞬間竄上了筆直，一人合抱的大樹，隱身於茂密樹枝間。

錢博士在石應虎背上幾乎沒感到震動，人的視角就已經是向下看，高高在上了。

很快的，有一頭叫不出名字來的野獸在一群持著長矛的野人驅趕下，奔跑過來。

那些持著長矛的野人並不攻擊那頭野獸，只是圍著它嗚嗚叫喊嚇唬，只有在野獸要往包圍圈外逃跑時，方才使用長矛將之逼回去，這樣折騰片刻後，那頭肥壯的野獸沒有氣力了，這時那些持著長矛的野人才一擁而上，將那頭野獸打倒捆綁。

一直到野人離去之後，六人方才從樹上落下來。

“錢博士，這些野人有研究價值嗎？我們跟上去？”萬象這樣問道。

“……當然有研究價值，最好抓幾個孩子回來。”沉默了一會，錢博士方才這樣言道。

石應虎一時詫異於錢博士話語中的落寞，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文明人探索野人聚居點，其方式恐怕並不怎麽文明。

在場都是精英，一群野人想要擺脫這些人的追蹤，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過程中經過一片叢林溪流，野人們將獵物放在獨木舟上，乘坐著獨木舟順流而下，然而萬象、石應虎這些人直接斬斷一株巨木，跳上去踩著那木頭一樣飄蕩著順流而下。

……

在一處原始部落，一株參天巨樹下面。

有眾多的紅皮膚人類正在起舞，正在歌頌，這個部落大部分人都是沒有衣物赤身裸體的。

唯獨一名頭發花白的垂朽老者，他的身上披滿了一張張獸皮，這是貨幣、是地位、是權勢的象征。

垂垂老朽的老祭司，在巨大的樹下手舞足蹈瘋魔一般的舞動著，口中發出一聲聲古怪的呼喝聲。

隨著儀式的推進，很快，一頭捆束住四蹄的肥壯野獸，被四名野蠻人壯漢擡著扛到祭司面前。

老祭司舉起一柄黑色的鋒利石刀，在野獸淒厲得慘叫聲中一刀割開它的喉嚨，大量的鮮血噴湧出來，蔓延於石質祭台上，在鮮血的灌溉下，面前巨大的古樹散發出一種清冽而微弱的光。

原本還在抽搐的野獸，忽然腦袋一歪，徹底的沒了聲息，仿佛靈魂已被吸收。

四周原本的喧鬧陡然變得一片寧靜，所有野蠻人都在這一刻閉上了嘴，神情敬畏中又夾雜著恐懼。

“靈魂歸於聖樹，血肉歸於泥土。”言說著，老祭司手中那柄異常鋒利的石刀一下剁下了野獸的頭，然後被他推入到面前那幽深的樹洞當中，伴隨著血肉被啃食與骨骼碎裂聲，老祭司等待了一會，片刻後地面隱隱得震蕩起來了。

老祭司又一次手起刀落，把野獸的兩條腿扔到幽深的樹洞中，就這樣，連續三四次之後，震蕩終於消失了，樹與土都得到了滿足，而部落狩獵來的野獸也只剩下小半了。

這一小半的大部分都給分給部落中最健壯的勇士吞吃，而大部分的孩子與婦女能夠喝到一些肉湯就已經是很受寵愛了。

但是無論如何的饑餓，對聖樹與大地的祭祀都不可以停止，唯有聖樹的庇護，夜晚時，那些隱藏在石縫、小溪與陰影當中的自然靈才無法侵犯部落，族人才不會無緣無故的突然發瘋或者迅速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