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5頁)

“這……”

“好吧,先麻煩了。下回我讓孫林請你喝茶。”李長說著,也不管杜光輝答沒答應,轉著回去了。

杜光輝搖搖頭,李長這些話,一定也是反復地想了之後,才給杜光輝說的。他們肯定也想了不少辦法,沒有能過吉廳長這一關。所以只好又折回來了。如果給吉廳長說了,杜光輝自己心裏也沒底;如果不說,李長剛才說得很清楚,這事林一達書記也是知道的。今天是李長來做說客,明天可能就是林一達了。真到了林一達出面,事情就被動了。即使給辦了,也讓李長心裏不快活。

正想著,小王拿著一沓子文件進來,說:“杜書記,宣傳組在哪裏辦公呢?是不是還要抽些人?”

“就在縣委辦吧。肯定要抽人的,你擬個名單,然後我看看。”

“杜書記,有一句話不知……”

“有什麽就說吧。別吞吞吐吐的。像個姑娘似的。”

“聽說剛才研究杜書記還負責礦山,我想這個事,不太合適……當然,我不該說,杜書記自己考慮吧。”

杜光輝點點頭,這個小王,平時話不多,人也老實。跟杜光輝這大半年來,兩個人性格上還真有些投機,漸漸地,也敢在杜光輝面前說些真心話了。這是杜光輝希望看到的,他不喜歡一個秘書,看見領導成天都畢恭畢敬,那樣缺乏人情味。特別是杜光輝,一個掛職幹部,到桐山來人生地疏,秘書有時就成了他的向導。秘書就像一條路,領導給他用好了,這條路會給領導帶來不盡的信息和及時的提醒;用得不好,這條路就被堵了。既然堵了,最後受到影響的一定是領導,而不是秘書。

小王對杜光輝負責礦山抗洪的事,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對桐山的情況清楚,更明白負責礦山抗洪的利害所在。杜光輝雖然知道一點,但不可能會搞得那麽清楚。小王不會直接把意見說出來,但是,他剛才的表達已經是很明確了。杜光輝也明白這點,小王走後,杜光輝想起以前聽說的桐山有三任書記因為礦山而出了事,這說明礦山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可以帶來良好的經濟利益,另一方面,可能也正是個別幹部的“滑鐵盧”。

這樣的一柄雙刃劍,林一達為什麽會交給杜光輝呢?

雨聲越來越大,凡凡還一個人呆在招待所的房間裏。本來,前幾天,杜光輝準備讓他一個人先回省城的。可是,孩子說回家還不如在這呢?回家一個人,冷冷清清的,整座房子,晚上就一個人,靜得讓人害怕。黃麗已經回公司了,晚上也很少回家。凡凡一個人,如其呆在家裏,還真的不如呆在這兒和爸爸一起呢。

抗洪工作全面展開以後,杜光輝只好給招待所打了個招呼,讓他們照顧下凡凡。凡凡也懂事,一般情況下就呆在房間裏看看書,看看電視。他自己笑話說是要把因為高考耽誤了電視全部奪回來。杜光輝的宣傳組,主要的日常工作由宣傳部的一位副部長承擔著。他一般情況下,是審審簡報,特別是向上的各種情況通報,這必須得他簽了字才行。他的主要時間,還是用在礦山的抗洪上。為此,他專門向林一達作了匯報,從縣直機關和有礦山的鄉鎮,抽調了五十多名幹部,他成了十個組,到十個重點礦山進行督查。應該說,從目前的效果看,還是很不錯的。林山礦,響尾礦,小天礦,都進行了一些礦井口的抗洪處理。杜光輝自己的天天都是冒著雨,到各個礦去巡查。

周五,久雨的天上出現了一線白色,接著,久違了的太陽居然從雲層中露出臉來。桐山縣城在雨後的陽光中,到處是落葉與枯枝。街道上有些地方的積水,還在一點點向下水道滲漏。杜光輝早晨安排好凡凡後,就帶著小王和礦業局的開局長,下鄉去了。

一路上,陽光照著,有些刺眼。雨水似乎還在天上,只不過是陽光暫時地從雨的縫隙裏探了下頭。這一探,把兩十多天沒見著陽光的萬物,都一下子喚醒了。田野裏的稻子,從水裏努力地掙紮著往上爬,道路兩邊的山崗上,瘋長的青草,在陽光下綠得晃眼。杜光輝的心情也因為這雨的暫停而好些了。這些天來,他一直感到很沉重。一方面,是因為這礦山的事;同時也因為黃麗;還有就是莫亞蘭。莫亞蘭前幾天打來電話,聽她說話,杜光輝知道這個倔強的女人,這種一回是徹底地垮了。她一個勁地問杜光輝:“難道我真錯了?我真的錯了嗎?”

杜光輝沒有也沒法回答她。然而,莫亞蘭的這個問話,卻一直在他的頭腦子裏縈繞。

車子拐進了山區公路,開局長說:“下了這麽長時間的雨,現在最怕的就是一個塌礦,一個滑坡。”

杜光輝道:“是啊,久雨淋透了,一切都是松的。所以我們格外要小心些,更要加強防範。不可掉以輕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