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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董柳說:“本來我是真心真意來感謝他們的,怎麽弄得你舌頭卷一下,我舌頭卷一下,真的都變成假的了,我心裏很對不起沈姨的。”我說:“只能這樣,不這樣還能怎麽樣呢?”她說:“好像效果還是可以的。”我說:“說真心真意就不能帶一點功利性,你要講效果這兩個字,那就沒有辦法真心真意,那是表演。好在馬廳長他們也習慣了,他當廳長那麽多年,他不知道周圍的人都在表演?問題是他需要這種表演。那麽長年累月演著,假的也變成真的了,比起來我們多少還是有一部分真心真意吧,一個人不攏那個邊則已,攏了邊又拒絕表演,那怎麽可能?你跟大家都真心真意實話實說吧,賣了你你還不知道怎麽被賣的被誰賣的。”她說:“你今天就把別人賣掉了!”她這樣說我心中不舒服,可也是這麽回事。我說:“總算我沒造謠吧,也沒添油加醋,話都是從尹玉娥自己嘴裏吐出來的。”她說:“你自己以後說話小心點,你總是誠實誠實,克制不住要誠實。你誠實你跟胡一兵誠實去,別在這院子裏誠什麽實。那是誠實?缺氧呢!”我說:“是的,是的,我就是有這麽個脾氣。我現在也不是個沒想法的人了,再也不能嘴上沒遮沒擋的了。圈子裏沒有什麽個性呀脾氣呀那一套的,誰有個性脾氣也要磨光滑了服從大局,不然機器轉動起來,你就被甩了出了局。”我覺得自己確實還需要修煉,要把自己當做敵人來搏鬥,扭不過來?那也得扭啊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