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關說(第2/7頁)

他斷了話題,姜松巖覺得他欲語還休,鑒於兒子和他女兒的事情,他對翟中將拘謹起來,不再追問他的下文。

翟中將的電話一結束,姜松巖就立即打電話給蘇可可,問她有沒有告訴兒子他來北京了。蘇可可說她前兩天一知道他要到北京開會就聯系兒子了,兒子的電話總是關機。今天晚上剛找到他,他莫名其妙地要轉告父親,不要與那個翟大炮弄到一起喝酒,也不要與他說到殷殷的事情。蘇可可怕的是那筆錢和表的事情暴露,她反復叮囑了兒子在父親面前要注意,對他說到的翟中將和殷殷倒是沒有十分在意。

姜松巖告訴蘇可可,兒子和翟中將的女兒殷殷的戀愛結束了。蘇可可要問情況,他說等他回來後再仔細說。

擱下電話他突然感到莫名的煩躁,解開襯衫的領扣,在房間裏跑來跑去,想是不是洗個熱水澡時卻又拿起了手機。

他將電話打給蔡未末,通了以後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似乎想說的是兒子的事情,聽到蔡未末的聲音後,又猶豫了,想自己對她說這些幹什麽?

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只要在電話裏聽到她的聲音,他便就會放松下來,連臉上嚴峻的工作表情都漸趨平和寧靜。

電話裏蔡未末見他不出聲,歡快地說:“是不是想現在就見到我?要是這樣的話,我現在開車到你這邊來,也就是四五十分鐘的事。”

姜松巖正色道:“突然想與你說說一些工作上的事。”

蔡未末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說:“工作就別說了,提不起精神,我現在不是你部下了……”話沒說完她倒笑了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在姜松巖面前這麽說,以前她總是說:“我永遠是您的部下,是您的小蔡主任。”

姜松巖也笑了,輕松了一些,說他早就沒有當自己是領導了。

2

第二天早上,姜松巖在餐廳裏果然只看到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在用餐,想到蔡未末真是說對了。參會的人基本上都不住在這裏,到九點會議要開始時,才由穿梭不停的京牌車送過來。

很多研討會都是先是胡攪,然後蠻纏,姜松巖希望這個會不是這樣。但一開始就遇到了一個專家冗長空泛的發言,他出去給蔡未末打電話,問她晚上有沒有工作或者其他活動安排,沒有的話就今天晚上見面。

蔡未末說:“我的事情一切讓道,服從你的安排,最好去朝內南小街的和居去吃揚州私房菜,就是做汪曾祺菜的那一家。座由我來訂。”

姜松巖說:“好!一切讓道,服從你的安排。”

蔡未末突然問一句:“我們這是不是約會?”

姜松巖怔了一下說:“小蔡,你調皮了吧?!”

蔡未末一陣開心的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還沒有……這麽輕松地……和我說過話呢。”

計劃不如變化,到了下午,一個人的出現讓姜松巖不得不改變了晚上的安排。

龔老的兒子龔滬寧打電話找到他,約晚上一道吃頓飯,時間、地點定下來後通知他。

姜松巖不無遺憾地將情況告訴蔡未末,她通情達理地說龔滬寧那頭的見面重要。她還說他們兩個人的見面遲一點兒沒關系,哪怕去喝茶也行。她說她前兩天去看了龔老,他老人家精神很好,手上的著作已經脫稿了。

姜松巖想,龔滬寧找他吃飯從來沒有過,一定是有事情找他。會是什麽事呢?

對於龔滬寧,姜松巖只知道在地礦部的什麽公司,他在泊州的時候,接待過幾撥龔滬寧帶去遊玩的人,那不算什麽事情。到北京以後基本上沒有聯系過他,泊州人俱樂部有活動請過龔滬寧,他一次也沒有參加過。

下午散會後龔滬寧的見面地點還沒有告訴姜松巖,給他打電話沒有號碼,他打來的電話號碼是隱藏的。姜松巖只有先讓辦事處的司機開著車從懷柔往市區趕。路上遇到堵車,姜松巖還著實心焦了一陣子,就怕這時候龔滬寧的電話來了,說在什麽地方已經等著他。

車到四環路,司機問究竟到什麽地方,姜松巖有點兒窘,便讓他先在馬甸的國際科技會展中心附近找個地方停下來。

他找了幾個人問龔滬寧的電話,都說不知道。最後還是蔡未末幫他問到了。打通電話,龔滬寧說正要聯系他,讓他到朝陽門的港澳中心等他,他馬上趕過來。

到了港澳中心,姜松巖將司機先打發回去,說有需要再聯系他,反正這地方離Z省駐京辦不遠。

姜松巖在大堂坐下,這一等就是近兩個小時。等得他饑腸轆轆、煩躁透頂。

近八點的時候龔滬寧才來,打了聲招呼,說讓姜松巖久等了,帶著他去喝茶,說不吃飯了,吃飯復雜又太費時間。

茶樓環境很不錯,龔滬寧像是這裏的常客,坐下後點了一泡“33大紅袍”,什麽茶點也沒有要,他說“空喝大紅袍,飽喝鐵觀音”是講究。姜松巖心裏叫苦不叠,他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