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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間了,進去吧。”胡弦走在前面,余威望了眼任曉閔,輕聲道:“班長今天看起來更加可愛了。”

“可愛?”任曉閔回過頭,“余部長這是笑話我吧?都老了。”

“你老了?那我們……”余威笑著,目光同任曉閔的目光不經意間打了個結,又趕緊散開了。

中午,仁義縣教育局長王強帶著兩個副局長,特地到黨校來看望余威余部長。學習期間,各地來人看望領導,這是黨校不成文的規矩。雖然開班才五天,但看望不在時間長短,關鍵是表達對領導學習的高度關注和深切關心。王強給余威帶來了四條中華煙,同時帶來了一箱子五糧液酒。

余威部長說:“正好,酒來了正好。中午我請班上的同學們喝一杯。”

任曉閔表示贊成,說:“也捱了好幾天了,大家聚聚也不錯。另外請上幾個校長和延教授他們。”

余威道:“請校長,我可請不動。你是班長,你請吧。胡教授這邊,我來請。”

任曉閔就小跑著到辦公樓,丁安邦副校長正準備出門。任曉閔說:“丁校長,中午沒安排吧,我們班請校長們吃飯。”

“喲,請吃飯?好啊!”丁安邦笑了笑,問其他校長是不是也請了。任曉閔說她正要請。丁安邦說那就不必了,我讓湯主任代說一聲。地點呢?

“就在黨校食堂吧?也請湯主任安排一下,反正有人結賬。”

“那好。”丁安邦下了樓,任曉閔跟在後面,在樓梯上,正碰著周天浩。沒等任曉閔開口,周天浩就道:“任書記有事?上來坐坐吧?”

“我是來請校長們中午吃飯的。”任曉閔停了步子,答著。

丁安邦已經下去了,周天浩說:“上去坐坐吧,反正時間還早。”

任曉閔沒有拒絕,周天浩在前,兩個人上了樓,進了周天浩的辦公室。周天浩的辦公室不大,朝南是一面落地長窗,窗台上放著一盆大葉竺。辦公桌整理得幹幹凈凈的,左邊桌角,還擺著一盆文竹。任曉閔低頭看了會兒,說:“這文竹,我也喜歡。清凈得好!”

“清凈?任書記這形容得有意思。我也是喜歡,可就是找不出像清凈這麽合適的詞來。現在總算找著了,清凈,是啊,清凈!”周天浩倒了杯水,遞給任曉閔,“我聽說有不少同志沒來上課,是吧?”

“就是。剛才胡教授還……下午要開班委會。可是,班委有兩個也不在,看來只有下周了。”任曉閔接著道:“今天周末,大家有事也可以理解。”

“是啊,周末了,又是一周了。”周天浩嘆了聲,說:“流光容易把人拋,快啊!”

任曉閔忽閃了一下眼睛,笑道:“周校長還真……善感啊!依你這個年齡和前途,按理說是不應該有這想法的。怎麽……”

“哈哈,僅僅是一時之感。每個人的骨子裏都含著憂傷。我記得有一句詩就叫:水樣的憂傷溢滿心懷。”周天浩望了眼窗外,任曉閔也望了下。窗外的天空,這一刻,仿佛變得有些低沉了。

任曉閔說:“沒想到周校長還是個詩人,才子啊!”

“才子?我談不上。自古才子多風流,像我這樣木訥的人,怎麽可能?任書記可算得上是‘佳人’了呢。”

任曉閔臉一紅:“周校長真是……”

門外傳來了高跟鞋的踢踏聲,周天浩迅速地回到了桌子後面的椅子上。僅僅五秒,祁靜靜進來了。

“喲,有人?”祁靜靜先是掃了任曉閔一眼,接著盯著周天浩問。

周天浩笑笑:“這是縣幹班班長、團市長的任書記,這是黨校財務部的祁靜靜祁會計。”

“啊,祁會計好!”任曉閔伸出手,祁靜靜卻沒接。她將手裏握著的一沓發票放到桌子上,說:“這是到杭州的發票,請周校長簽個字吧。你有事,我等會兒再來。”

祁靜靜也沒和任曉閔打招呼,就徑直走了。任曉閔雖然表面上裝作沒事,心裏到底有些不快。不就是一個會計嗎?還這麽大架子?她望了望周天浩,周天浩似乎也察覺到了,擡頭說:“這祁靜靜就是這麽個人,小姑娘嘛,小性子。”

任曉閔笑道:“是吧?也是。周校長忙,我就先走了。中午記著,到時再敬周校長一杯酒。”

周天浩說:“一定過去,到時我敬你們。”

中午,在食堂後面的一號包廂和二號包廂,一共開了兩桌。每桌14個人,除了18個學員,另外加上王強和一個副局長。黨校三個副校長,加上胡弦、祁靜靜、校圖書館館長吳雪,另外還請了政治學部的吳旗教授、黨史黨建部的王樂天教授,管理學部的李富民教授和黨校辦公室主任湯若琴。

丁安邦、呂專以及周天浩、湯若琴,還有余威、任曉閔,以及胡弦和縣幹班的組織委員王立,都坐在一號包廂這邊。王強坐在下首。余威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坐在周天浩對面的,本來是安排了吳雪,但吳雪說不太合適,我坐二號包廂吧,就到二號去了。祁靜靜倒不含糊,就坐到了本來安排吳雪的位置上。丁安邦看著,心裏想笑。這祁靜靜也是……但他臉上沒有一點表露。余威讓小汪把王強帶過來的五糧液打開了,說:“這王局長是知道我要喝酒了,就來了。我先感謝一下。大家都把酒滿了,一件酒,喝完為止!”酒斟了,余威端起杯子,說:“今天是我們黨校第24期縣幹班首場聚會,我先敬各位領導和教授一杯,並希望從此開始,我們的縣幹班充滿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