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遍地忌諱(第4/14頁)

張麗娜現在就是這樣。

張麗娜非常後悔情人節那天的出走,要是那天不出走,她會理直氣壯地面對王文達,王文達也不會用那種怪怪的口吻同她說話,更不會同她提出來離婚。那天早上,當她一打開手機,接到媽媽電話的一刹那,她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媽媽在電話中說:“麗娜,你到哪裏去了?你在什麽地方?你知道不知道,我給你打了一個晚上的電話,也找不到你。昨天王文達半夜裏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找你,說靜靜食物中毒住進了市醫院,我都快急死了,你趕快去醫院看靜靜吧,情況怎麽樣,趕快給我回個電話。”掛斷電話,張麗娜頓感腦子裏一片空白。她知道這一次她是玩大了,本來是同王文達賭賭氣,誰讓他故意氣我,誰讓他不留住我?沒想到事情卻發展到了這樣一個局面,這是她始料不及的,她不知該怎麽應對和收場。當她瘋了一樣地趕往市醫院,風風火火地走進病房,看到王文達那蔑視的目光,她幾乎不敢正視。她一邊關切地向靜靜問這問那,一邊感到後背有一種被火燒了似的疼痛,她知道,那是她的丈夫王文達的目光烤灼的。就在那一刻,她才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賊心虛如芒刺背。

一個人,無論是丈夫還是妻子,一旦有一方做了對不起另一方的事,她或者他,就會懷著一顆負疚的心,不敢理直氣壯地面對對方。平時頤指氣使的老公,就突然收斂了,或是平時咋咋呼呼的妻子,也不咋咋呼呼了,這是人類的共性,抑或共同的心理弱點。當這種正常的關系被打破後,就意味著新的冷戰即將開始。很多家庭都是在這種冷戰中獲得新生,夫妻之間的感情經過一番磨礪之後越發得堅固,當然,也有個別家庭,卻在這場冷戰中瓦解掉了。

張麗娜自然不希望辛辛苦苦經營了多年的小家就這麽隨風飄散,她想盡量采取一些措施補救,但是,她從王文達那張冷冰冰的臉上,再也找不回來過去的那種熱情了。當王文達理直氣壯地提出離婚時,她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到了難以挽回的地步。她知道,王文達心裏那個結,還是情人節那晚綰的,盡管她編出了種種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試圖解開那個結,但是,留在王文達心上的陰影,卻是再也抹不去了。最使她感到惱火的是,在她的家庭面臨著存與亡的關鍵時刻,劉光德卻不停地給她發來有點纏綿意味的手機短信。她懷疑她洗澡的時候,王文達看了她的手機短信,因為她明顯地感覺到了王文達臉上的疑慮在她洗完澡之後又加重了。有些事兒就是這樣,你越是想掩飾什麽,越是欲蓋彌彰。當王文達把那3萬元的借款放到她的眼前時,她才知道,一切的挽回都將不可能了。

她不得不走出家門,不得不真真實實地回到了娘家,她想給彼此一點空間,再好好冷靜冷靜。她盡管對此不抱有太多的希望,但是,至少可以給她以感情緩沖的時間,讓她慢慢接受。就在這個階段內,她又收到了劉光德的幾條手機短信。上次收到他的手機短信後,她就給他回了信息說:“我的後院起火了,我都快崩潰了,你別再煩我好不好?”她以為這樣一說,他不會再給她信息了,沒想到剛過幾天,他的信息又來了,還是那麽纏纏綿綿,那麽關心備至,這使她荒蕪的心感到一絲溫暖。其實女人在最痛苦的時候最需要男人的安慰,男人的安慰就像一劑祛除痛苦的良藥,不經意間,讓女人獲得了新的希望。此刻的她就是這樣,當她又一次接到劉光德的信息後就想,他是不是真的愛我?要是這樣,我可不可以考慮考慮他?她這樣想著,就立即給他撥了一個電話。劉光德似乎一直在盼望著她的電話,她從電話的另一頭聽到了劉光德對她的渴望,也感受到了他的興奮。劉光德說:“麗娜,沒有什麽過不了的關,你說,你在什麽地方?我去接你,我真想見你一面。”她輕輕地說了一聲:“好吧,我在我媽家。”過了15分鐘,當她下了樓,劉光德的車已經等在樓下了,這使她感到十分欣慰。

女人在最脆弱的時候是最容易接受男人關照的,因為她需要。

他們又到了西部樂園,又到了上次相約的那個地方。在一陣輕輕的音樂聲裏,咖啡上來了,水果拼盤也上來了。高雅舒適的環境,幽靜而深遠,很容易讓人忘記憂愁,勾起無限的遐想。

兩個人默默地坐著。過了好半天,劉光德才說:“對不起,麗娜,因為是我讓你們夫妻鬧到了這一步。這幾天,越是收不到你的信息我越著急,最怕的是他會不會采取過激的方式來傷害你。今天見了面,我才放心了。”

聽完這樣的話,張麗娜的心動了一下,覺得劉光德還是很關心她的,也是一個心很細的男人,就說:“光德,你還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