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多跟領導身邊的人做朋友 老方縣長痛失愛孫

院子裏傳來了刹車聲,僅聽氣勢洶洶的刹車聲音,就知道來者正是縣委常委、公安局長鄧家春。

鄧家春見侯衛東在樓上招手,信步而上,進門之後,他掃了一眼戴著墨鏡的曾憲剛,又將目光轉向了曾憲勇,他已經認出了來人是秦敢的合作夥伴。

看完了名單,鄧家春黑瘦的臉繃得更緊,他盯著曾憲勇的目光很有穿透力,這讓並不膽怯的曾憲勇下意識地將目光躲開。曾憲勇早就聽說過鄧家春的大名,此時才見識了公安局長的殺氣。這位矮個子的黑老頭兒,進屋以後就產生了高壓氣場,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鄧家春取出了一張幹凈的小卡片,這不是名片,上面只有一個電話號碼:“這是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遇上事,可以打這個電話。”

接過了這張電話號碼,曾憲勇在心中默讀了數遍,又將小卡片鄭重地放在了皮包裏。在治安不太好的成津,這個電話號碼或許就是救命稻草,雖然侯衛東比鄧家春官大,可是在社會閑雜人員心目中,縣委書記離得太高太遠,公安局長卻是絕對的殺神。

鄧家春看了一眼曾憲剛,道:“你是從嶺西過來的吧,以前是上青林的?”

侯衛東道:“鄧局長果然目光如炬,這位是曾憲剛,以前在上青林和我是同事,如今在省城發展,已是大老板了。”

曾憲剛身上有案子,對公安局長有天然的心理距離,道:“哪裏敢說是大老板,混口飯吃。”

鄧家春閑聊了幾句,就回到樓下寢室,他給羅金浩打了電話,道:“你馬上到局辦公室,有任務要交給你。”

這一夜,公安局小會議室的燈光到淩晨才熄滅。

侯衛東對鄧家春很有信心,將名單交給了鄧家春以後,就將此事拋在一邊。

早上,剛到辦公室,市委辦楊柳就打了個電話過來,道:“侯書記,今天一大早,成津縣方老縣長守在周書記門口。他在市委辦說,成津縣涉嫌非法拘禁,他的孫子方傑如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要求成津縣交人。”

侯衛東道:“方傑指使社會閑雜人員捅傷了紅星鎮水廠廠長,公安機關正在抓人。老方縣長愛孫心切,心情可以理解。”

楊柳又道:“老方縣長還說,他孫子有沒有罪應該由法院說了算,其他機關和人沒有定罪的權力。又說,就算孫子犯了罪,按照罪罰相當原則,應該怎麽處罰都可以,他要求知道孫子的下落。”

說到這,門口有腳步聲。楊柳看著楊騰身影走過,壓低聲音道:“周書記開會去了,不在市裏,老方縣長找到了黃書記,他現在還在黃書記辦公室談這事。侯書記要注意此事,剛才老方縣長已經放出話來,如果沙州不能解決此事,他就要到省委反映,向黨中央反映。”

侯衛東暗自搖頭,心道:“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老方縣長怎麽找到的黃子堤?”口裏道:“公安機關壓根就沒有找到方傑,老方縣長在成津人脈很寬,親朋故舊遍布成津縣公安局。如果方傑真在公安局,豈能瞞得過他?”

“我聽到老方縣長說,這次到成津抓人的公安裏面還有沙州公安,因此他還懷疑方傑是被沙州公安局弄走了,找周書記,是要給沙州公安施加壓力。”楊柳頓了頓又道,“據我的直覺,老方縣長表現不似作偽,他一門心思認定方傑是被公安機關抓走了。”

楊柳對侯衛東一直很關心。當老方縣長如祥林嫂一般在辦公室裏絮絮叨叨時,她就主動去倒了杯水,趁機套了些情況。

上午11點,周昌全用紅機電話聯系了侯衛東。接通以後,周昌全問道:“方傑是怎麽一回事?是不是同章永泰案子有關系?”紅機電話是保密程度很高的電話,只有相當級別的領導才有資格使用,用這部電話聯系,基本上不存在泄密的情況。

侯衛東在周昌全面前自然就說了實話:“鄧家春對章書記案子盯得緊,除了正常工作手段以外,還派內線混進了成津社會閑雜人員當中。方傑是章書記案子的重點嫌疑人之一,他有兩個鉛鋅礦,其設備以及生產工藝都有嚴重汙染以及安全隱患。他對縣政府的整治工作有意見,指使手下人捅傷了紅星水廠廠長,但是這只是事件的表面起因。實質上鄧家春已經搜集到方傑參與黑社會活動的大量證據,正要收網時,他突然失蹤了。”

周昌全來到沙州時,老方縣長已經退下去了,兩人也沒有多深的交情,道:“既然方傑是重點嫌疑人,那就要一查到底,不要受其他人和事幹擾。”

侯衛東匯報道:“目前章書記的案情出現了新進展,城西修理廠有一名工人與方傑的手下有瓜葛,嫌疑很大。章書記出了車禍以後,他就不見了。聽說他在廣西,市、縣兩級刑警隊暗中派人過去追查,如果找到了此人,或許案情就會有突破性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