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公安局出了“內鬼” 嫌疑犯死了(第3/6頁)

與段英握手時,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卻是各有意味。侯衛東當了縣委書記以後,肩負著重大使命,將兒女情事放下了。至少在當前一波三折的嚴峻局勢之下,他並沒有太多的心情關注男女之事。

侯衛東與段英握手後,又特意交代梁逸飛:“梁部長,今天來的都是貴客,一定要接待好。”

梁逸飛扶了扶寬大的眼鏡,道:“侯書記放心,中午在成津賓館,等你過來開席。”

在縣裏工作,如果市裏部門領導來了,縣委書記能出面作陪,這對各部門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一來說明領導對本部門重視,二來說明與縣委書記關系好。梁逸飛在部門混了多年,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竭力邀請侯衛東來吃午飯。

段英與侯衛東簡短地交流以後,退到幾位領導身後,暗中看著侯衛東。她離開沙州到了省報,對她來說,人生在幾年的時間裏有了一個徹底變化。以前在縣裏時還得仰仗著劉坤父親,到了市裏基本上就脫離了原來的生活。進了省報以後,她再看益楊的人和事,就帶著些俯視的眼光,但是對侯衛東卻不由自主地帶著些仰視。

她經常回想起初出社會,在益楊絹紡廠裏隨時可能下崗的忐忑不安的心情。這一段經歷在她內心深處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在夢境裏,還時常會出現下崗姐妹痛哭流涕的畫面。就在那一個灰色、焦躁的夏季,她在益楊汽車站偶然遇到了侯衛東,這個充滿著陽剛氣息的男人,給了她極其寬厚的肩膀。但是,侯衛東終究只是別人的風景,兩人如方向不同的鐵軌,在人生的某個大站交匯之後,又很快分開,越來越遠,最終只能遙遙相望。

“今天見了面,就斷了這一段永遠沒有結局的感情。”段英已經準備結婚,可是見了侯衛東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默默下了決心。

出了宣傳部辦公大樓,侯衛東暫時將王輝、段英拋在腦後,他給曾憲剛打了電話:“你現在在哪裏?到了成津以後直接到我辦公室來。”

上了樓,見到一身警服的鄧家春。鄧家春表面看上去是黑臉冷漢子,其實甚為精明。他是成津縣委常委、公安局長,是縣領導,又是公安局領導。他在穿衣服上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凡是縣委開會,他一律穿警服,顯示其公安局長的身份。而在公安局開會,他則穿便服,在滿屋警服中別樹一幟,用來突出其縣委常委的身份。

今天給侯衛東匯報工作,他穿了警服。

“羅金浩連夜審訊了秦敢,秦敢咬定他沒有買槍,後來他要求見侯書記,說是你的侄兒。”鄧家春話說了一半,還有一件事情未說。羅金浩所帶隊伍原本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可是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致使方鐵車禍死亡。這給了羅金浩極大的壓力,他脾氣開始暴躁起來,在審訊秦敢時,見秦敢不肯老實招供,忍不住動了手。

秦敢見勢不對,道:“我是侯衛東的侄兒,益楊縣上青林的人。”

羅金浩停了手,問了些基本情況,也就信了,向鄧家春作了報告。鄧家春覺得此事有些麻煩,立刻趕往縣委。

侯衛東道:“我在上青林工作的時候,是獨石村的駐村幹部。秦敢的父親秦大江是獨石村支部書記,與我是很好的朋友。當時益楊黑社會黑皮等人想控制上青林石場,多次與上青林的幾個石場發生沖突,秦大江被槍殺。從這個角度來說,秦敢自稱我的侄兒,也不算錯。”

鄧家春聞言心中一動,道:“我查了秦敢的資料,他是去年到的成津,順發鉛鋅礦一直與永發鉛鋅礦有矛盾,他買槍一事應該是事實,只是我們沒有找到那支槍。”他停頓片刻,道,“能否利用秦敢這層特殊的關系,讓他做內線?這樣有利於整個案件的偵破。”

從內心深處,侯衛東不願意秦大江的兒子介入成津的渾水之中,但作為縣委書記,他希望能盡快將成津涉黑勢力連根拔出,稍有權衡,道:“這要征求他的意見。”

鄧家春又道:“公安局有不少人與礦上有聯系。據小羅講,飛石鎮派出所的那位聯防員和永發鉛鋅礦有關聯,故意帶了一條岔路,所以我想讓羅金浩單獨發展一些內線,掌握準確情況。”

在公安局裏,有專門掌管內線的民警。這原本是公安局破案很重要的力量,但是鄧家春和羅金浩都是外來人員,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還有待進一步觀察。這給破案工作帶來了一些難度,鄧家春正在通過各種渠道建立自己的班底。

侯衛東道:“具體細節我不管,凡事按照有利原則辦理就行。還是那句話,縣委、縣政府對你充分支持,你盡管放開手腳幹,我絕對會站在你這一邊。”

鄧家春一塊石頭也就放了下來,急匆匆回到局裏,他要將方鐵非法持有槍支的所有材料收集齊全,以應付極有可能到來的風波。回到了局裏,他將羅金浩叫了過來,道:“我要見秦敢,親自與他談一談。你去再查一下方鐵的材料,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