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任第一件事:理清誰跟誰什麽關系 周昌全傳授的小招數 (第3/6頁)

章竹很憤怒地在屋裏轉來轉去,揮動著手臂,道:“要等多久?等下去,水過三秋,人們早就將爸爸忘記了,誰還記得這回事?我給周昌全、侯衛東一個月的時間。如果真的無所作為,我直接到北京上訪,堂堂的縣委書記,怎麽能夠不明不白死了?”

“哥,這事還是要征求媽的意見。”

“媽身體不好,別給她增加負擔,我是你哥,這事我全權負責。”

“我覺得侯衛東的態度還是誠懇的,他把手機號碼給了我,還說二十四小時開機。”

看到哥哥這個態度,章松心裏蒙了一層陰影。大哥章竹從小喜歡讀書,成績很好,順利考進了嶺西師範大學。畢業時,他原可以進政府機關,可是父親堅決不同意,最後分到了沙州一中教書。由於章竹是從一個學校到另一個學校,並沒有真正地在社會上磨煉過,二十六七的人,仍然如大學時代一樣憤怒。

大哥章竹的狀態很讓章松擔心。她在國稅局工作,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對這個社會的了解程度比大哥還要深刻一些。對於侯衛東的警告,她半信半疑,大哥章竹則根本不予考慮。

“還是爸爸太正直,得罪的人太多,現在到了困難時期,根本沒有人真心幫忙。”章松覺得哥哥不能成為家庭的脊梁,面對著前所未有的壓力,她感覺心都要碎了,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流,如斷線的珍珠。

在成津縣委招待所,鄧家春抽著煙,四處溜達著。

在離開沙州時,周昌全特意找他談了話,除了打黑除惡以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保護侯衛東。周昌全對於章永泰之死心懷內疚,他絕對不允許侯衛東有任何閃失。

在縣委招待所轉了一圈,鄧家春也就有了主意。

“縣委招待所人來人往,既不安全,又不利於領導們休息。我想將招待所分為前院和後院,用圍墻分開。前院占五分之四,後院是當年縣委招待所的職工宿舍,現在基本上空著,重新裝修就可以用。平時車輛從正門進入,進入後院再加一道門,在後門上增設一個門衛。”

“現在這樣確實太雜亂了,可以對縣委招待所進行適當改造。”侯衛東沒有絲毫矯情,很痛快地同意了鄧家春的方案。

鄧家春繼續道:“你的駕駛員最好在警察中選一人,而且不能是成津警察,我在沙州警察中選一人。”

談完安全保障問題,鄧家春臉色嚴肅地道:“我問了一些情況,公安以及政府機關不少人都在有色金屬礦裏入了股。章書記出車禍那天,成津的餐館生意爆滿,這是礦主及股東在慶賀。侯書記,你要有足夠的思想準備。”

侯衛東經過深入思考,已經有了自己的思路:“第一,成津是共產黨的天下,犯罪分子永遠只能躲藏在陰暗角落,我們要有必勝的信心;第二,在具體過程中必須講究方法與策略,礦老板五花八門,並不是鐵板一塊,要分化打擊;第三,我們現在可以暫時回避整頓有色金屬礦這件事情。那些違法犯罪分子,犯到哪一條,就用哪一條去處理打擊。等到我們有計劃地打擊一批以後,最後才對礦業秩序施以重拳。”

鄧家春默坐了好一會兒,道:“侯書記想得很仔細,這樣操作下去,應該是很穩妥的方略。”他從懷裏取出小本子,道:“我還要調兩個人來成津,一是羅金浩,他是我的老部下,現在當所長了,我想讓他出任刑警大隊大隊長。他從沙州到成津擔任這個職務有些委屈,我出面給他做工作,辦好成津的事,讓他升一級回沙州。二是檢察院的陽勇,他可以過來出任副檢察長,沒有得力的人在檢察院,有些事也不好辦。”

“我同意。”

鄧家春道:“其實我還有一個最好的人選——侯衛國。可惜他是你的大哥,調過來不太合適。我已經向杜局長建議,讓侯衛國到刑警支隊任副支隊長,配合我的工作。”

侯衛東緊握著鄧家春的手,道:“公安這一塊我就全權交給你,其他事情我來處理。我會與蔣縣長溝通,補足公安經費。”

侯衛東要打開成津工作局面,縣長蔣湘渝是一道邁不過的坎,而此人態度一直很模糊。他雖然因為能說會侃被稱為“蔣大炮”,在關鍵問題上卻聽不到他的聲音。

侯衛東手裏有蔣湘渝的档案材料,這是通過粟明俊從市委組織部復印出來的。他將蔣湘渝的档案反復進行了研究,結合自己的直接、間接印象,對他也有了基本的判斷:

第一,蔣湘渝是本土派幹部,1982年成為聘用幹部。一個高中生,用了十七年時間便由最基層的鄉鎮幹部當上了成津縣長,說明此人必有過人之處。

第二,蔣湘渝同周昌全關系並不密切。據比較可靠的消息,他與已經調離沙州的市委姜林副書記關系比較密切。從這個角度來說,蔣湘渝在上層沒有更強更深的關系網,至少侯衛東掌握的情況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