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重要的人脈,要用在最關鍵的時候 白衣女子原來是她(第2/6頁)

“美的你。”

戴玲玲與谷枝是同一年進的機關,兩人年輕,相貌也不錯,經常被抽出來搞接待,一來二去成了好朋友。她們正處於對愛情充滿憧憬的年齡,私下裏談論的話題也自然以愛情為主。

第二曲,組織部長李致又為趙東點了一首《少年壯志不言愁》。作為組織系統的幹部,她清楚地知道趙東最拿手的曲目。谷枝聽到音樂聲起,推了一下戴玲玲,道:“你去請侯書記跳舞。”

戴玲玲稍稍忸怩,就直奔侯衛東。谷枝準備去請蔣湘渝,還沒有走近,另一位女孩子已經走到了蔣湘渝身邊,她就不動聲色地去邀請了粟明俊。

趙東接連唱了兩曲,他不知道侯衛東與蔣湘渝是否擅長唱歌,就沒有為他們兩人點歌,對湊在身邊的縣委辦主任胡海道:“李部長唱歌水平很不錯,我記得她上次唱過《水中花》。”

胡海身上如安著彈簧,趙東輕輕一按,他便如火箭一樣射了出去。來到了點歌台,指手畫腳地道:“其他歌先停一停,放《水中花》。《水中花》,快點,你怎麽木頭木腦的?”

很快,《水中花》的曲調便響了起來。這是老歌,悱惻、纏綿而帶著些淒美的老歌:“淒風冷雨中多少繁華如夢,曾經萬紫千紅隨風吹落……我看見水中的花朵,強要留住一抹紅……”李致的嗓子略有些沙啞,她唱得很有些感情,音也準。

郭蘭身穿白色長裙子,頭發紮著馬尾巴,亭亭玉立如一朵清新脫俗的水蓮花。侯衛東主動請郭蘭跳舞,兩人走到舞池,等著激昂音樂響起,旋轉燈在頭頂轉來轉去。

“我們認識七個年頭了,第一次見面還是在縣委黨校的青幹班,當時你是組織部特派員,任林渡非要拉著我去和你套近乎。”在旋轉燈光下,面對著長發白裙的郭蘭,他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在很多時候,面對一些場景,人們都容易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感覺普遍存在,但是侯衛東這一次是明顯感到郭蘭這個打扮既陌生又熟悉,他不斷地在腦海中尋找著這種特殊感覺的來源。

“有七個年頭了嗎?這麽快。”《水中花》是當年的情歌,郭蘭每次聽了都會傷感。

侯衛東以前在學院曾是跳舞的好手,盡管畢業以後就很少跳舞,可是學到手的本領並不容易忘記。音樂聲中,他的腳步自然而然就隨著音樂在移動。他忽然發現,郭蘭與自己配合得絲絲入扣,就如配合了多年的舞伴。他不禁側臉看了一眼郭蘭,恰在這時,一束白光射在郭蘭的臉上,精致的五官,稍翹的鼻頭,不俗的氣質,還有一束長發,這情景如一道閃電般躥進了他的心臟。

“1993年7月,在沙州學院後門的舞廳,那個人是你?”侯衛東脫口而出。

這是郭蘭藏在心裏許多年的秘密,突然被侯衛東說了出來,她舞步稍亂,又很快調整了過來。

侯衛東追問道:“是你嗎?”當年那個白衣長發女子給了侯衛東很深的印象,他心裏一直懷著遲早要碰面的想法,還一度曾經懷疑沙州市商委的武藝就是那個白衣女子。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心底藏著的神秘女孩居然就是曾經的同事、鄰居郭蘭。

世事之奇,遠遠超出了人們的想象。

郭蘭眼角有些濕潤,當年偶然相遇的一幕同樣刻在她的心中。她低著頭,發梢碰到了侯衛東的鼻孔,讓侯衛東有些癢,他忍著沒有將噴嚏打出來。

隨著歌聲,兩人原本就握著的手掌在舞步中不知不覺握得很緊。侯衛東另一只手原本是輕輕點著郭蘭後背,現在就變成了溫柔的撫摸。破了多年的心障,郭蘭如溫存的小貓一般跟隨著侯衛東的舞步,她緊緊地握著侯衛東的手掌。而侯衛東輕柔的撫摸如一條帶火的鞭子,灼痛了她的後背,讓其身心不由自主地燃燒起來。

蔣湘渝帶頭鼓掌的情景,《水中花》略帶憂傷的曲調,一襲白衣如水蓮花一樣幹凈的郭蘭,低頭看文件的周昌全,甚至還有死去的章永泰,都在侯衛東腦中飛來轉去,又重合在一起。

6點,太陽正在從太平洋升起,光芒並沒有普照大地,有幾條光線的先鋒提前到達了天際,讓天空漸漸變亮。

侯衛東準時起床,洗了臉,用電動剃須刀細致地刮掉胡須。原本還想要鍛煉身體,卻沒有帶運動短衣褲,便在屋裏活動一番,又站在窗前喝涼開水。

昨夜,郭蘭則度過了一個無眠之夜,滿腦子盡是侯衛東的影子:從沙州學院那次偶遇開始,縣委黨校的相逢,到縣委組織部共事,沙州學院鄰居,然後一前一後調入了沙州市委,又在省委黨校一起讀研究生。她驚訝地發現,從大學畢業那段日子開始,侯衛東居然就如影子一般,始終與自己相伴。她甚至想起了那一次偶然聽到從隔壁傳來的呻吟聲,想到了這一陣聲音,她沒來由覺得心裏憋得慌。女人的心思,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