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跟著縣委書記給領導拜年 新年新事(第2/7頁)

她選了一個正在放音樂的頻道,然後站在床邊,慢慢地脫掉了睡袍。侯衛東眼睛一下就直了:小佳穿著一套全透明的三點式。

1997年春節,除夕在金星大酒店,侯衛東與小佳一邊做愛一邊看春節聯歡晚會,倒也快活。

大年初一,侯衛東開著車到了吳海縣,幾乎與大哥侯衛國和嫂子江楚同時到達。侯衛國開的是公安配車,一輛普通型的桑塔納,上面印著“公安”兩個字。他是愛車之人,看到發亮的藍鳥,口裏嘖嘖聲不停,要了車鑰匙,開著藍鳥在縣城裏轉了一大圈。

江楚手裏提著一個大袋子,她計劃在春節期間要讓劉光芬、侯小英和小佳這幾位家庭女性成員都成為她的顧客。進了屋,她就把劉光芬、小佳拉到裏屋,把產品拿出來,苦口婆心地做起了介紹。

初二,何勇和大著肚子的侯小英也回來了。劉光芬見兒女們全都回了家,心裏樂開了花,與侯永貴一起把廚房占據了,讓兒女們在客廳裏打牌。聽到客廳傳來的笑聲,劉光芬輕聲對老伴道:“如果老大有孩子,那該多好。”

侯永貴勸道:“老婆子也不要著急,孩子們還年輕,正是奔事業的時候。”

劉光芬一邊麻利地將炒好的菜裝進盤子,一邊絮絮叨叨地道:“現在我身體好,可以幫他們帶孩子,他們也就沒有多少負擔。江楚這孩子怎麽就迷上了傳銷,社會上對傳銷反應不好,我要給衛國說說,自己的媳婦要管住。”

侯永貴接過盤子,道:“年輕人的事情你也少管,給衛國說說就行了,要背著江楚說。媳婦畢竟不是女兒,說不得重話。”

在吳海縣過了初一、初二,侯衛東、小佳回到了沙州。張遠征內退在家,工資少得可憐,而陳慶蓉早已下崗。無情的現實讓他們對這個熟悉世界的認識發生了變化,女婿在什麽地方工作已經退為次要問題,關鍵是要有事業。有錢或者有權,都可以稱為有事業。

市場經濟輕易地打碎了在計劃經濟時代建立起來的價值觀,下崗工人位於車輪的最下面,年輕人還可以及時轉身,中年人以及老年人就承受了轉型所帶來的巨大痛苦。

侯衛東完整地目睹了整個變化過程,對嶽父母的心態也把握得很準,在家裏吃了午飯,塞給嶽母陳慶蓉一萬元過年錢。

趁著侯衛東與小佳還在睡午覺,陳慶蓉和張遠征就提著菜籃子出去了,買了一條三斤左右的花鰱。

張遠征、陳慶蓉客客氣氣的,小佳敏感地感覺到了這一點,這種客氣反而讓她有些傷感,裝做大大咧咧地吵著要打麻將,在客廳裏擺開戰場以後,一家人的氣氛才和諧起來。

初五,接到了祝焱電話,侯衛東的家庭生活也就結束了,他繼續陪著祝焱轉戰於嶺西和沙州,拜訪了不少重要人士。累是累點,也讓侯衛東大開了眼界。

過年期間,想給祝焱拜年的人絡繹不絕,侯衛東作為主持工作的辦公室副主任,手機幾乎被打爆。跟著祝焱東奔西跑,給職位更高的領導拜年,他完全能理解各鎮各部門的拜年者,在能力範圍內常開方便之門,秦飛躍、粟明等熟悉的領導幹部,他都做了比較周到的安排。

初九,祝焱大醉。

侯衛東將其送回家,蔣玉新看著祝焱血紅的臉,嘆息一聲:“這是何苦!”

侯衛東將祝焱背到了床上。蔣玉新將輸水設備擺到了床前,有條不紊地給祝焱輸水,道:“小侯,你要時常提醒著老祝。他年齡也是老大不小的,何苦去做拼命三郎,少喝一點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這話裏隱隱就帶著責備了,侯衛東沒有解釋,道:“蔣院長,我以後會記住。”

蔣玉新心裏清楚,能讓祝焱喝這麽多,肯定不是益楊的人物,她又道:“小侯年輕,也要少喝點酒,等把肝燒壞了,後悔都來不及。”

出來以後,進了老柳的車,車裏空調開得很高,熱氣一逼,侯衛東酒意上湧,差點吐了出來。他給在家裏的小佳打了電話,道:“老婆,我馬上要回來了,你給我弄點果汁,又喝多了。”

小佳正打開家庭影院看老片子《亡命天涯》,將音量關小以後,道:“沒事吧?叫你少喝點,你又不聽,別這麽耿直,能耍賴就要耍賴。”她知道這種說法無異於對牛彈琴,但還是忍不住抱怨了幾句。

到了樓下,小車剛走,侯衛東就跑到樓下的林子裏,躲在黑暗處一陣暴風急雨般的狂吐,將滿腹蛋白質、脂肪、葉綠素和大量的酒精吐了出去,人才舒服一些。剛從樹林中閃了出來,恰好一道燈光射來,將侯衛東兩眼刺得睜不開。

“侯主任,春節快樂。”益楊縣組織部肖兵副部長從副駕駛位置下來,熱情地把手伸了過來。侯衛東抽空把自己的右手在褲子上使勁擦了數下,把酒精混合物擦掉,滿面笑容地道:“肖部長,春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