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縣委書記親自下重任 狩獵(第4/4頁)

張木山平常是很穩重的一個男人,今日來到了貨真價實的農家,喝著大鍋熬出來的野雞湯,吃著野豬炒的回鍋肉,仿佛時光倒流,又回到了青春飛揚的燃情時代。

青年時代的苦難生活,最容易銘刻在記憶中。即使隨著時間流逝,痕跡越來越淡,但是在恰當時候,仍然會如小草一樣冒出頭來。

張木山當過知青,當時年齡很小,平時生產隊勞動,跟在大哥大姐身後。十八歲的時候,在很偶然的情況之下,他參軍入伍,知青點的數十名知青都羨慕得不行。三年多的知青生涯,十來年的軍隊生活,讓他學到了課堂上學不到的知識,對社會也有足夠深的認識。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他能夠白手打造慶達集團的重要原因。

何紅富、賀合全等人一陣輪番敬酒,激發起張木山的情緒,開始給眾人講起他當年的知青生活。

李晶見張木山已經喝了不少,便勸道:“張總,這益楊高梁匝酒喝起來順口,度數實際上很高,你也少喝點。”

她一邊說,一邊給張木山的秘書遞眼色。張木山伸手在空中一擺,強橫地道:“人生難得幾回醉,今天誰也別勸我,我和李晶喝三杯。”李晶撒嬌,嗲聲道:“身體不舒服,能不能不喝?”張木山道:“不行,必須喝。”

李晶用筷子插上餐巾紙,道:“我舉白旗還不行,張大哥平常最護著我,怎麽今天老是欺負我?”她目光如水,楚楚可憐地道,“侯衛東是我的兄弟,讓他幫我喝,行不行?”

“侯兄弟幫著喝也可以,我喝三杯,他喝六杯。”

侯衛東聞言豪氣地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六杯,張總三杯。”說完,舉起何紅富倒好的六杯酒,幹凈利索地喝了下去。

張木山喝了這三杯,醉意更濃。

何紅富等人見張木山已經醉了,就轉移了進攻對象,對楊大金主任道:“楊主任,你是管經濟的大官,難得到上青林來一趟,我敬你一杯酒。”

楊大金是老油條了,順水推舟地道:“你們敬我幹什麽,快點去敬朱總。”

張木山的秘書姓朱,也是資深秘書,曾在慶達集團下屬小企業當過老總,被人稱為朱總也有許多年。只是他這個“總”與張慶達的“總”含金量大不一樣。“我哪裏敢稱總,叫我朱秘書就行了。”朱秘書為人很謹慎,老總喝醉的時候,他絕對不能醉,否則吃不了兜著走。

“我和那位曾主任一樣,滴酒不沾的,以茶代酒,不成敬意。”朱秘書也是酒精考驗出來的,拒酒也有方法,直接把曾憲剛擡起來。言外之意,既然曾憲剛不喝酒,他也就不喝酒。

何紅富等人知道曾憲剛的犟牛脾氣,他發誓戒酒以後,就真是滴酒不沾,所以見朱秘書如此,也就不好多勸。

天擦黑時,天空突然出現一片火燒雲,紅彤彤一大片。

張木山酒意上湧,不禁詩興大發,仰望火燒雲,道:“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湧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看著火燒雲吟誦《觀滄海》,似乎有些文不對題,可是侯衛東卻聽出了其中的意韻。他心道:“張木山以詩詠志,真有幽燕老將的沉郁,很不簡單,和一般的暴發戶不一樣。”

席終人散,張木山意猶未盡,對侯衛東道:“剛才聽何書記說,狗背彎石場是上青林最大的石場,我們去看一看。”

侯衛東心中暗笑:“這條老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了,既然要去看石場,說明他對投資建廠是有興趣的。酒真是一個好東西,能把人的真實想法暴露出來。”

狗背彎石場已經大規模開采了兩年多,由於一直嚴格執行梯度開采的制度,開掘面雖高,看上去卻穩如泰山。張木山指著巨大的開掘面,道:“侯兄弟,這個石場還能開采多少年?”

侯衛東道:“這可說不清,一整座山都是石頭,要開采完,誰也不知要多少時間。”

離開了狗背彎,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一行人這才回到益楊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