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處理死亡4人的重大事故 出軌

沙州學院的住房,各種生活設施一應俱全,只是少了一個在家等待的人,就沒有了家的溫馨。打開房燈時,屋裏有了光,仍然冷冷清清。

侯衛東換了休閑裝,在屋子裏轉了幾圈,這才想起了小佳早上的交代,連忙打電話過去解釋,在電話裏哄了一會兒,小佳的情緒才好轉。放下電話,把電視的頻道搜索了一遍,沒有合胃口的節目。他端了一杯清水,站在陽台上,面對著湖光山色,聽音樂系湖邊時有時無的琴聲。

過了一會兒,隔壁傳來了鋼琴聲。

琴聲很靈動,在夜空中飄啊飄,如煙一般籠罩著侯衛東。侯衛東對琴曲一竅不通,卻能體會到彈琴人的情感,慢慢沉浸在音樂的意境中。這靈動之音仿佛將上青林山的鮮血洗刷得幹幹凈凈,心情也變得寧靜。

手機不合時宜地一陣猛響。

電話裏傳來梁必發豪爽的笑聲:“瘋子,我下午才回益楊,正和交通局的哥們喝酒。你在城裏還是在青林?如果在城裏,趕緊出來喝酒。”

梁必發和黑娃關系不錯,侯衛東有心打聽一下黑娃的事情,道:“我在益楊城,馬上就出來。”

益楊賓館的黃山松包間,熱鬧非凡,除了交通局的劉維等人,居然還有黨校同學秦小紅。侯衛東驚奇地道:“發哥,你怎麽把秦小紅也拐來了?”

梁必發在外地走了一大圈,臉曬得愈發黑了,道:“秦小紅是我的朋友,聽說我們是好朋友,非得叫你出來。”

秦小紅給侯衛東夾了一塊烤排骨,道:“我調到鄉企局了,你先吃點東西墊底,他們這一夥人吃酒瘋得很。”

喝了一頓酒,已是11點多鐘了,大家吵著去新開張的海浪歌城唱歌。到了歌城,侯衛東將梁必發拉到了一個僻靜處,道:“上青林的人都是土匪,從來不會服軟。以前鬧土匪的時期,解放軍一個連去打上青林老寨子,死傷不小。黑娃現在是硬生生過來搶錢,他們肯定要拼命。”

梁必發沒有了喝酒時的張揚,點了一支煙,慢慢地抽著,黑暗中煙頭就顯得格外地明亮,他道:“我和黑娃就是酒肉朋友,他們內部的事情,我並不清楚。明天我再找他一次,把話給他說透,至於效果如何,我不敢保證。社會混混是典型的欺軟怕硬,上青林只要不怕事情,他咬你們的腦殼太硬,咬屁股太臭。”

該說的話全部說完,侯衛東與梁必發走進了歌城包廂。他們沒有找小姐,七八個男女在一起吼歌。吼歌自然是放大聲音亂吼,雖然調子不成調子,倒也酣暢淋漓。

12點,從歌城出來,梁必發意猶未盡,道:“時間還早,我們去吃燒烤。”秦小紅笑著道:“橋頭燒烤的味道最好,瘋子,別走,今天是給梁哥洗塵。”

侯衛東疑惑地看了一眼秦小紅,心道:“秦小紅這是怎麽回事,轉眼間就成了梁必發的鐵哥們。”

到了橋頭燒烤,大家開始猛喝啤酒,侯衛東已是疲憊不堪。他是打心眼裏佩服梁必發,這家夥天天“餐館-歌廳-燒烤”不停地循環,天天紙醉金迷還是一條猛男,沒有一點衰敗跡象。

被秦小紅灌了三杯啤酒,侯衛東肚脹如鼓,借著方便的名義,找了個黑暗處躲酒。剛剛打燃火機,黑暗處傳來一聲招呼:“侯衛東。”

段英從黑暗處走了出來,她明顯喝了不少酒,來到侯衛東身邊,眼淚巴巴地道:“我和劉坤分手了。”

侯衛東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劉坤臉上的兩道傷疤。那天開黨政聯席會,趙永勝看到劉坤臉上的傷疤,曾經開過玩笑,劉坤辯解道:“被家裏的貓抓了一爪。”他特地還加了一句,“昨天去打了破傷風針,以後家裏再也不養貓了。這貓不是養家的東西,太沒有良心了,連主人也抓。”

眾人都知道他在掩飾,不過沒有人揭穿他。被老婆抓傷臉,在成人世界裏太平常不過了,屋裏的貓往往會成為替罪貓。

段英有些站立不穩,扶著侯衛東,道:“我請你吃燒烤,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侯衛東見段英這般模樣,道:“你怎麽喝這麽多酒,跟誰一起喝的?怎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我送你回去。”

“和報社的同事唱歌,他們回家了,我心煩,一個人來吃燒烤。”

“你這人也是,這麽晚了,怎麽一個人跑來吃燒烤,遇到流氓怎麽辦?益楊城小,黑社會也猖獗。”

“我和劉坤分手了。劉坤沒有長大,就是一個大男孩。我不知道他在鎮裏怎樣當領導,在家裏一點沒有主見,什麽事情都聽那個老妖婆的。”段英自顧自地說起了心事,也不管侯衛東是否在聽,她實在太想找一個人傾訴了。這偌大一個縣城,算來算去,也只有侯衛東一人算得上知道根底的聽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