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要理解領導話外的意思 啞炮(第2/3頁)

侯衛東又回到了初到上青林之時的看報紙時光,唯一不同的是,每天10點過,肯定有村民請他吃飯。村民們為了表示好客,總是想方設法要讓侯衛東吃好喝好。這一圈吃下來,侯衛東醉了無數次,達到了聞酒色變的地步。

侯衛東在山上逍遙自在,不理會書記趙永勝和鎮長秦飛躍的龍爭虎鬥。這些事現在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趙永勝的日子並不好過,第一次停產以後石場隱患並沒有得到徹底根治,就匆忙上馬。雖然是迫於縣政府重點工程的壓力,可是“把關不嚴”的大帽子,還是扣在了趙永勝頭上。

而且在第二次事故中,被炸死的放炮員沒有拿到放炮證,這是嚴重的違規操作了。秦飛躍在縣委分管組織人事的趙林副書記面前,多次提起這事。縣裏趙林副書記和鎮裏趙永勝書記,雖然五百年前是一家,但是兩人的關系並不因為同姓趙而親密。聽了秦飛躍的話,趙林副書記對趙永勝有了看法。

俗話說:豬朝前面拱,雞朝後面刨,各有各的辦法。趙永勝到縣城裏跑了兩天,然後回到鎮裏,繼續主持鎮黨委工作。

在臨近春節的時候,縣裏的處罰決定終於出來了:分管企業的晁傑副鎮長被記大過。

鎮裏面除了責令秦大江交清賠償款以外,還罰款一萬元。這兩項處罰,合計三萬六千元,讓秦大江欲哭無淚。

侯衛東為了秦大江的事情,數次找朱兵副局長匯報。局長曾昭強順利完成了沙益路的修建,心情大悅,見秦大江的情況確實特殊,由交通局提前付了四萬塊貨款,用來解決秦大江的賠款。

這一筆錢款對於秦大江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離開交通局財務室時,他用手撐住了侯衛東的肩頭,這才下了樓梯。

朱兵知道田大刀無錢賠償,已經被迫離家出走,便建議將田大刀的貨款也支付一部分,曾昭強點頭同意了。朱兵回到辦公室,將這一個消息發給了侯衛東。

侯衛東知道田大刀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便讓秦大江租了一輛出租車,他則直接去了池銘的老家。

池銘被打傷以後,臉上就留了一塊傷疤。她請了半年病假回家養傷,養傷其實是暫時的,最主要的是躲債。一路問到了池銘家,敲了數遍,問了數遍,門才打開。池銘臉上有一塊長長的傷疤,看上去頗為驚心。她見是侯衛東,下意識地用手遮住了臉。

“趕快把田大刀喊過來,好消息,交通局提前支付四萬元的貨款。”

聽說了交通局支付貨款的請息,池銘緊繃著的臉明顯松了下來,道:“快進來,劉家的人找到這裏兩次了。我真是怕了,賠了錢以後,再也不開石場了。”

池銘的媽媽胖得沒有身材,相貌卻很年輕,看上去還不到五十歲。她怒氣沖沖地道:“幸好錢到了,要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前天劉家還來了人,被我提起菜刀趕跑了。這些人真是不講道理,把池銘打得這麽慘,我要去告他們。”

池銘道:“媽,劉二娃死得也慘,家屬鬧一鬧,也情有可原。”

侯衛東接口道:“池銘,你的臉傷得這麽厲害,算是破了相。你可以向法院起訴劉家,讓劉家賠你的損失費,這種事情人證物證皆在,一定能勝訴。”

池銘閉上眼,時常會想起劉二娃腦袋上血淋淋的大口子,搖搖頭道:“劉二娃死得慘,這事就算了。”

池銘母親問道:“田大刀說交通局有十幾萬的貨款,這小子是不是在吹牛?”

“我不知道田大刀給沙益路送了多少石頭,不過肯定不止四萬元。”

池銘母親臉上露出笑容,道:“這樣算起來,賠了兩萬六,還賺得到錢。”

池銘道:“還有工資錢沒有付。”

池銘母親道:“工資能有多少?看來這石場生意還可以做。過了春節,讓田大刀還將石場開起。”

池銘不高興地道:“聽說秦大江的石場又炸死了一個,開石場太危險了,以後再不也開了。”

池銘母親道:“你這個傻瓜,這麽賺錢的生意,怎麽就不做了?死了人怕什麽,大不了賠錢就是了。”

池銘問侯衛東:“春節過了,你的石場怎麽辦?”

侯衛東道:“規範了安全制度以後,還是要開。”

池銘母親道:“你看,別人多有頭腦。池銘真是笨,找個丈夫沒有工作,明明賺錢的生意又不想做。”

池銘這下是真的生氣了,道:“媽,你亂說些什麽?”

侯衛東謝絕了池銘的挽留,離開了池家。

回到家後,侯衛東到了秦大江家。秦大江見了他的面,道:“喝酒,不醉不準走。”侯衛東環顧左右,道:“錢給了嗎?蔣家是什麽態度?”

秦大江點了頭:“我直接坐車到了蔣家,蔣家兩兄弟看到我還兇得很,一聽說給錢,立刻給老子端茶倒水,數了錢,挽著我的手又成了兄弟。他媽的,前幾天還提刀要砍我,都是見錢眼開的人。蔣兄弟死得慘,便宜了這兩個狗東西。”